傍晚十七点三十。
齐乐逸关好办公室的门,和对面同样下班的顾秋并行离开。
趁此机会,他邀请了同科室的人一起吃顿饭,彼此之间熟悉熟悉。
李琳爽快的答应下来,反正回宿舍也没什么事。
中医助理于承望也没推辞,并非常开心,一路上嚷嚷着齐乐逸的到来,直接改变了中医科阴盛阳衰的局面。
主治医师赵桂芬由于承望来联络。
因为在十七点的时候,赵桂芬就已经提前走了。
关于这点,顾秋解释过,赵桂芬的老公中风躺在床上需要有人照顾,两个孩子也要人接送。
可以说一家的担子全都压在了这个快要四十的女人身上。
所以医院对于赵桂芬的迟到早退,基本上是不管不问。
于承望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赵老师说不来了,我们自己吃。”
“那好吧。”齐乐逸表示理解。
别管人家来不来,但电话总要打一个。
之后齐乐逸又联系了刘鸿晖,对方以‘年轻人的聚会,老年人就不来掺和’为由拒绝。
事实人家也没说错。
四个人当中,最大的就是齐乐逸,二十五。
其余三人刚好都是二十四,可不都是年轻人。
顾秋说道:“师哥,你也别恼,刘主任性子冷,不光对我们这样,病人也是。”
刘鸿晖态度生冷这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对谁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
但架不住中医科就人家看的最好,所以许多人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只要来中医科。
多数都是找刘鸿晖看病。
齐乐逸笑了笑,“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走吧,我们去吃火瓢牛肉。”
他上大学包括工作后,虽然一年之中也就回来一两次,但家乡的总体布局是没什么变化的。
比如现在要去的这家客自来牛肉馆,在他六岁时就开起来了,直到今天也没有关门,客人络绎不绝,味道没得说。
饭馆现在人还不多,他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过三巡,于承望直接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管同事不同事了,开始大倒苦水。
“齐兄,我实话和你说,这地方你算是来错了,没前途的。”
于承望用力挥了挥手,“咱们医院不设副主任医师,所以评职称,最高就是主治,刘主任和赵老师就是。”
这时,李琳伸手锤了于承望一拳,“喝几两猫尿嘴里就没個把门的,这些东西堵不住你的嘴!”
于承望不加理会,继续诉说。
齐乐逸也没阻止,和他推杯换盏,静静聆听。
吐槽医院这种事就和吐槽学校一样,每个人都干过,不新鲜。
看于承望的样子,心里是有些怨气的,不让他趁这个时候发泄。
憋在心里久了,难免导致肝气郁结,肝火内扰心神,出现失眠多梦、烦躁不安等症状。
当然,具体如何还是要四诊合参之后才能下定论。
至于眼下,齐乐逸也不好说让我给你把把脉这种话。
人家正大倒苦水,你突然整这么一句,多冒昧啊。
酒足饭饱,于承望整个人已是有些晕乎乎的,但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于是就和李琳、顾秋回了医院。
他们都不是本地人,住的员工宿舍,也不远,就五六百米的距离。
齐乐逸就不同,他家在离镇上三公里外的村子,好在都是水泥路,且有路灯,多晚都没事。
凭他的脚力,拖着行李箱二十分钟也就走到。
站在白色的铁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接连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