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撤下去后,点心和果冻端上来了,一个大盘子里摆着牛奶,抹茶,红酒等口味的点心,荒川琴雪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感受和自己做的点心之间有什么细微的不同。</p>
最后一道菜被女侍者端来,荒川琴雪好看的眼睛放出光芒。</p>
“真漂亮,这是樱花芝麻豆腐啊。”</p>try{ggauto();} catch(ex){}
“好吃吗?”巫马星津像个孩子般得意的问道。</p>
“味道不错,颜色也好看。”</p>
“起樱花,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到樱花盛开的时候了,神奈川那边的垂枝樱开的像海。</p>
岸边的风一吹,漫飘落,仿佛海滥波耀鳞光起舞,美的让人迷醉。”</p>
荒川琴雪吃了一口樱花芝麻豆腐,幸福的托起脸,继续道:</p>
“还记得我们约好了去看绣球吗?樱花也要看,不过樱花开的要更早一点,艺术赏结束后时间会很充裕。”</p>
“是啊,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巫马星津惆怅的道。</p>
“戚~多愁善感个什么劲啊,简直就像个老头子一样。”</p>
被巫马星津的傻气传染,荒川琴雪摆弄着勺子,莫名笑起来,两人像个笨蛋一样傻笑。</p>
不过大概情侣都是笨蛋吧,否则是不可能恋爱的,如果一直保持理性与平静,恋爱不一定快乐。</p>
“话怎么会请我来这种高档餐厅,我以为会去那种普通的茶屋,料理庭之类的地方。”</p>
“看你努力过头了,来放松一下,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p>
哪怕是休息日,荒川琴雪也在和那些害怕日立财团的社长们商讨合作事宜,巫马星津实在看不下去才找了个理由约她出来。</p>
毅力固然重要,但紧绷着一条弦也不校</p>
巫马星津喝了一口橙子果汁,他没动摆在一边的红酒,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包括荒川琴雪也是,她能接受果子酒这种甜酒,但像红酒这种大人才喝的,她就没法接受了。</p>
吃过晚餐,巫马星津把荒川琴雪送回位于神奈川的住处,然后又去找了早川有茜。</p>
从神奈川赶去京都,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p>
还好最近靠着文学部的征文活动赚了一点钱,不然光是通勤费就是一笔不的开支。</p>
京都的气比东京稍好,刚到时,可以在山间看到上的繁星,有颗星辰格外闪亮,巫马星津的视线顺着延伸过去,那应该是琴座。</p>
真稀奇,在仲夏出现的星座居然会在此刻现身,难不成连星星都等不及,想要早早绽放吗?</p>
但有时过早的绽放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愈加旺盛的烛火,最终落得燃烧殆尽的下场。</p>
面对百合,巫马星津有些难为情,好在早川有茜带他到了阁楼书房。</p>
这里的书架嵌在墙壁里,书架摆满藏书,虽然封装完好,看上去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但却被打理的很好,没有呈现荒废的样子。</p>
“关上吧。”</p>
巫马星津发现了几本原订版的书,想要取出来读,但早川有茜伸手熄疗光。</p>
静谧的夜色中,早川有茜安静的坐在单人床上,视线缠在少年的背后。</p>
巫马星津感觉身上有点热,于是放下手中的书,推开书房的百叶窗,积雪从檐边滑落。</p>
早川家被幽静的山峦包围,风吹过,积雪从树梢扫下的声音,与不知何处的鸟鸣倏地钻进耳朵里。</p>
巫马星津眺望山下,不远处,鸭川边的灯火连成一片,花街上有提着灯笼,身穿阵织羽衣的艺伎缓步而行,远远看去像一点萤火在绚烂中坚定而固执的移动。</p>
身后光脚踩在毛毯上的细微动静逐渐迫近,也许是冷风吹进脖颈,一双冰凉且柔软的手,蛇一般游走在背脊,巫马星津打了个寒战,关上窗。</p>
方才看到的琴座已然被乌云藏了起来,再看下去已经没了多少意义。</p>
除此之外,巫马星津总觉得今的雪格外的大。</p>
“难为你这么晚过来了。”</p>
永山凉子走进一家当铺,放下手里的灯笼,搭在一旁。</p>
“你就是吉野茶屋那边介绍的人吧。”</p>
当铺老板名叫高文太,留着山羊须,身材矮,还不如大堂的桌案高,正拿着一柄软锤敲打着腿。</p>
“哎呀,上了年纪以后浑身疼。”</p>
“是挂在吉野茶屋名下的喜萤馆。”永山凉子抱着画书筒,特意强调道。</p>
书筒里的是巫马星津送给她们的字,因为这些年欠下的钱突然被债主集中上门讨要,妈妈桑掏光了喜萤馆所有的积蓄也只填补了不到五分之一。</p>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十几年来喜萤馆彻底没落,曾经的恩客老的老,走的走,几乎没有新的客人来,靠着妈妈桑和一众辈分大的姐姐们偶尔去当教习,或者在祗园贩卖给游客纪念品赚来的钱,勉强维持着生计。</p>
但艺伎生来就不是吃苦的,这是一群翩然于俗尘外,为曲高和寡的艺术而献身的女子。</p>
如此可谓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之外,不获世之滋垢。</p>
但就是这样的艺伎,喜萤馆的艺伎,却因为生活窘迫从事着曾经看不起的低贱活计,比如去花街街头贩卖给游客纪念品之类的。</p>
然而像喜萤馆这样的艺伎馆却不止一家,东京这样的大都市开办的俱乐部,酒吧,有大量的年轻女子作陪。</p>
再者也有打着京都名号的人,吸引那些喜好京都风味的客人开设的茶餐厅。</p>
如此种种,祗园和先斗町在内的花街生存土壤被日益挤压。</p>
曾经座无虚席的茶屋几也等不来一桌客人,任由鲜艳的插花在空落的包厢独自凋零,不得不让人感到世态悲凉。</p>
“喜萤馆?”</p>
高文太紧闭着眼,仔细回忆,拍了下脑袋,恍然道:</p>
“我想起来了。”</p>
“以前祭典的时候在清水寺的舞台上跳过舞对吧?老板娘好像叫长滨夕萤?”</p>
“是的,没错!”</p>
永山凉子心里不忿,明明她在东京秋日艺术赏上大展头角,怎么喜萤馆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p>
本以为喜萤馆的名头被转播到全国后,会有一大批的人慕名而来,可一点都没有好转是怎么一回事?再这样下去的话,靠着闯出来的名气钓到富家少爷,为妈妈桑分担压力的想法就要彻底落空了。</p>
虽然想的很美好,但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p>
在债务高垒的紧急情况下,喜萤馆里能卖的值钱的东西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永山凉子甚至还想把自己的羽织和腰带都卖了替妈妈桑还钱,但还没等实施就被发现了。</p>
当年放债的人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几堵在喜萤馆的门前,拿不出钱来就不肯走人,大有一副要拆光这座百年艺伎馆的作势。</p>
无奈之下,永山凉子只好把巫马星津赠送的字偷了出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