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p>
冬天的尾声已经临近,但春天的颜色还没从海上吹来。</p>
东京不再下雪,没了雪白的点缀,单行道上的银杏树显得光秃秃的,风中仿佛飘着萧瑟感。</p>
不过,除了萧瑟之外,还有一群充满活力的少女走上巴士。</p>
“听说了吗?这次的会场在神奈川那边哦,而且还是镰仓市,要不要去参拜一下鹤冈八幡宫?”</p>
“福慧你啊,无论到哪都先去参拜神社,真拿你没办法。”</p>
“上次在名古屋也是,一下车就去了热田神宫,连行李都没收拾,虔诚的就像个信徒一样呢。”</p>
“讨厌,干嘛用这种老土的词汇形容~”.</p>
不同于其他人热闹的讨论声,石本裕子惆怅地捧着教材书,怎么读也读不下去。</p>
她是三年级生,马上就要面临升学,中心考试已经在一月考过了,接下来还有大学的入学考试,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石本裕子都很有信心。</p>
但唯一的问题是学费,到现在为止,攒了两年的钱还不够。</p>
艺术赏的选手分红只属于明星级选手,她自然是无缘的。</p>
“怎么了?裕子姐一副苦恼的样子?”</p>
中泽诗织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结果小腿翘起磕到座位扶手,疼的冒出泪花。</p>
石本裕子从包包里取出一罐喷雾,摇晃了两下,喷在中泽诗织受伤的部位,敲了敲她的脑袋:</p>
“总这么冒失,要是一个人的话,诗织都照顾不好自己。”</p>
“我不是有裕子姐吗?”</p>
“.......”</p>
但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两个月,我马上要离开了。</p>
中泽诗织单纯的眼睛让石本裕子难以开口,心里堵着一块石头般沉重。</p>
舞乐组的少女们人数在二十人左右,占据了大巴车一半的座位,剩下的位置空着不少,毕竟已经到了半决赛,书道组只剩下了巫马星津和宫口正治,加上源清雪,也只有24人而已。</p>
巴士发动机发出轰鸣,即将起步。</p>
一辆黑色轿车像是凭空出现般,在八王子高中的校门停下。</p>
上面走下一位穿着考究和服的人,一双乌黑的眼睛似乎藏着少女心思的万般情致,一举一动尽显京都女子特有的温婉。</p>
但当看到载着艺术赏选手的大巴车正准备起步,少女顾不上保持姿态,提着和服小跑,一边跑一边喊:</p>
“等下!”</p>
森宫惠从后视镜看到了和服少女,看着也不像是八王子高中的学生,大概是来找人的吧。</p>
反正从东京到神奈川的距离很近,不需要赶时间,耽误一会也没关系,森宫惠让司机大叔停下车,打开车门。</p>
“呼...还以为差点赶不上了。”</p>
永山凉子气喘吁吁的爬上巴士,左顾右盼了会,无视了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径直朝正在睡觉的巫马星津走去。</p>
永山凉子摘下巫马星津的帽子,大声道:</p>
“现在才九点,别睡了!”</p>
好吵.......</p>
巫马星津从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意气风发的永山凉子。</p>
她不是在京都吗?怎么跑这里来了?</p>
荒川琴雪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巫马星津说道:“巫马君在女生方面的人缘也是超高校级的呢。”</p>
“哈哈...”</p>
巫马星津干笑两声,他跟永山凉子又没什么关系,这股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p>
难道是赠送书画?毕竟自己都没送过琴雪。</p>
“你是那个荒川琴雪吧?”永山凉子认出来了:“长滨妈妈跟我说,你看着像是个做舞伎的好苗子,无论是身体的柔软度还是神态的演绎都很有天赋。”</p>
“这位是?”</p>
石本裕子收起惆怅,看向穿着华丽和服的少女。</p>
“我叫永山凉子,喜萤馆的永山凉子。”</p>
“永山同学也是去参加艺术赏的吗?”</p>
“这叫什么话!难道还有人不认识我吗?”</p>
不知道为什么,荒川琴雪越看永山凉子越不顺眼,对旁边舞乐组的同伴捂嘴轻笑道:</p>
“可能东京的节奏太快了,没人注意京都那边老掉牙的事情吧。”</p>
“老,老掉牙!?”永山凉子像是生气的河豚,扭头气鼓鼓地看向荒川琴雪:“你这暴发户在说什么呢!”</p>
“唔,和荒川同学说的一样,京都人果然古板,对东京的偏见这么顽固。”</p>
“是呀是呀,总觉得她们京都人的笑容背后藏着谩骂,好可怕啊。”</p>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觉得.......”</p>
纵然永山凉子很想争辩,可面对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愣是找不到机会说话。</p>
荒川琴雪被一众女生包围,露出得意的笑容,这里可是她的主场,身为校园人气角色,只要随便说上两句,话题就会围绕着自己展开,区区京都少女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p>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p>
森宫惠的位置在第一排,扶着座椅挺起上身,让女子高中生们旺盛的讨论欲收敛一下。</p>
车辆启动的时候要是有人受伤就不好了。</p>
永山凉子一屁股坐到巫马星津的后面的位置,双手搭在他的座椅上,略有惆怅的说道:</p>
“喜萤馆的欠下的钱已经还清了,长滨妈妈让我来找你。”</p>
巫马星津从她手上拿回自己的帽子,笑着说道:</p>
“这不是挺好的。”</p>
“才不好!”</p>
永山凉子竖起一双好看的眉毛,转而又像泄气的皮球没精打采:“这次来是要让你当我的恩客。”</p>
“恩客?”</p>
巫马星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免好奇的问道:“就是有恩于你的客人,是这个意思吗?”</p>
“不是这个。”</p>
永山凉子摇头,脸蛋红了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说:【还包括教导我男女之事】吧?</p>
她永山凉子相信仅凭自己的努力就能成为最厉害的艺伎。</p>
“总之我不需要恩客这种东西。”</p>
“嘛,我倒无所谓,对成为你的恩客没什么兴趣。”</p>
巫马星津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睡觉,但下一刻脖子一紧,永山凉子揪住他的衣领往上提,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语气又羞又恼:</p>
“哈?对我没兴趣?!”</p>
“你这个猪头竟然敢说这种话?少瞧不起人了!”</p>
“难道要我说感兴趣吗?”</p>
“H!变态!”永山凉子像是抓了脏东西一般立马撒手,抱着胸拉开距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