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夜晚,盛世的庆典,载歌载舞,举民同乐,烟花肆意。
也是,从这一刻起,世界正式进入了猴属之日的2004年。
新一年的第六日开始,全国一年中,最寒冷的时期到了,连一些本来不冷的城市,都大风呼呼,常温骤降,雨雪纷飞,寒气逼人。
这是正常的季节转换,但也有非常的异闻,在此时出现。
身在医院的白墨从最近的新闻里,明显感觉到了很多不自然的怪事在增多。
几乎,就是新年的开头,埃-及闪光航空一架包机,从旅游胜地‘沙-姆-沙-伊-赫’起飞不久,在‘红海’上空坠毁,机上148人,全部罹难……
h5n1禽流感病毒从去年开始,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席卷了日、韩、yn、jpz、ly、zg和yd-尼-西-亚等八个东-亚与南-亚-国-家。
在今年,则,更是有蔓延向欧-洲的迹象。
麦-加-朝圣发生惨剧,251人被踩死。
bj-市·密-云-县·密-虹-公园第二届迎春灯展上,发生了特大踩挤恶性事故,造成37人死亡,15人受伤。
同样的,msk地铁自杀爆炸事件中,有40人丧生,129人受伤。
bdg南部,也发生一起爆炸事件,导致50人死亡。
mlg,突发大地震,共571人不幸惨死。
……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就在格澜诺斯走后的几天,世间,便如此焦躁起来。
白墨深深地感觉到某种恶意,在背后推动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发生。
但最后,总能找到某个影子将他们串联,这影子,应该就是天使们的敌人,那个叫做‘洛尔菲德’的邪类干的。
他想得到的,难道,就是人类的恐惧、不安、混乱与邪恶,还有,疯狂等负面情绪吗?!
如此寻思着的白墨,倏然清醒,他不禁想笑,自从记忆没被格澜诺斯删除后,在他眼中的这个世界,忽然,就变得陌生可怕了许多。
不再纠结这些,换一边,说到礼月画室那边,师姐们都进入了复习的最后阶段中,她们已完全抽不出时间来这了,就是偶尔的短信,也减少了很多。
画室,又变得空荡荡,极其安静,白墨再次体验到孤单一人的感觉。
他苦笑,果然,一个人孤独久了,就不会觉得寂寞;但再次与他人有所连接,有所羁绊时,一旦分开,就会格外痛苦,面对空旷的房子,而感到无比恐惧。
即便如此,白墨他还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下来,趁着还可以完全掌控身体的时候,专注的画着他想要记录的日子,用图的形式来保存。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私下里做的,没人知道。
天越来越冷,风雪也越来越大了。
自然,白墨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变得难以控制;但他再忍,再坚持,他现在还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疲态。
终于,高中第一次期末考来临了,12、13、14连续三天统考,白墨和万礼月在前一晚,同时,发了加油短信助威。
顶着巨大压力的师姐们,也在努力的奋战中,将试卷完成。
当最后一张考卷,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
14号那天,也是小年夜。
为了犒劳一下学生们,万礼月与豆豆一起自掏腰包,请大家去高档饭馆吃喝,还唱了卡拉ok。
因为,隔天师姐们就要回老家了,所以,这个庆祝会也没搞得太晚,尽兴就行。
解散时,踌躇了好久的白墨,还是下定决心陪蔚雯暄和陈琳两位师姐一程。
其他人,比如说大师姐顾安洁,就独自一人乐滋滋的摆手离去;而邹梦婷、于锦绣二人,坐着万礼月老师的车子也先走一步。
剩下的白墨、蔚雯暄、陈琳三人,则慢慢悠悠的晃到马路边的公交站牌等车,白墨自己主要是送两位师姐,他还要再等一下,等到葛木姐来接他。
一路无太多的话,只是,有些莫名的感慨和惆怅。
师姐们的公交车来了,陈琳回身瞟了一眼白墨,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轻摇着头上了车。
蔚雯暄和白墨简短道了别,也向着公交车门走去,白墨望着渐行渐远的雯暄背影,张着嘴,动了动手臂,却始终没有抬起。
他能说什么?他想说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蔚雯暄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带笑容的朝他招手,白墨下意识的也以微笑挥手回应。
一旁的陈琳皱起眉,眸里,闪过一丝失望,不悦的撇过脸,但也仅此而已。
公交车缓缓的开动了,白墨依然在向着蔚雯暄挥手,看着对方的身影连同车子,逐渐远去在雪白的地平线上。
道路两旁,除了,发散着橙光的灯柱外,少有人来往的街道,显得有些凄凉。
白墨站在原地,很久,才木然的放下手臂,他失神的脸上,没有一点快乐的表情,反而,透着一股令人难过的悲伤神色。
他呆呆的抬起脑袋,透过站牌边,被灯柱照的发亮的大树叶下,穿过缝隙,望向乌寂的夜空,除了,那微微发白的云团外,什么也没有,就如同,自己空缺的心一样。
“与你一起的时光……,是我最美好的记忆……”
不久,葛木姐的车子来了,带他兜了一圈风后,便回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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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15号中午,12:14分,师姐们一起收拾行李去了火车站。
白墨和万礼月,与豆豆一起目送她们离开,即使,是这分别的时刻,白墨也没说什么话来,只是,默默地送她们离开。
进入火车里安定下来的蔚雯暄,透过窗户,瞄到了人群中,小师弟那单薄的身影,是那么的消瘦,好像,随时都会被吹到似的,还有种格外凄凉的落寞感。
不知为何,蔚雯暄的心里,在这一刻,竟有一丝莫名的难过与不舍。
列车,在人们各种情绪交织的呼声中,驶出车站,迎着风雪,慢慢的消失在远方的尽头。
万礼月拍了拍白墨的肩膀,带他回去,画室,也从今天起,暂时关门了。
两位老师要准备一些东西,过几天,也要离开这座城市,回老家过年了。
据说这次,豆豆要和万礼月一起回家见父母啥的,白墨顿时,在原地呆住,不过,还是立马反应过来,真心为他们送上祝福。
几天后,万礼月和豆豆也如约走了。
身居在这座城市的白墨,觉得身边一下子冷清许多,心中的寂寞感更深了。
对周边同样的环境,首次,觉得是如此陌生恐怖,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却也是如此的令他害怕。
……
除夕前夜,本地新闻颁布了一个重大发表,本市要更换新市长了。
新市长,是一位年轻有为的80后,他的愿望和未来的计划,是要把这座城市的娱乐业、餐饮业、商业、医疗业全部提升起来,让其真正符合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水准。
并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征求外界各方,为这座城市改个新名,来集鸿运。
这一小段的插曲,引起了白墨的兴趣,但这不是重点。
寒假开始一个多月左右的日子,大家都在合理利用自己的时间,既要,完成作业,也要,潇潇洒洒的去玩乐。
……
先说‘邹梦婷’,依她的性子,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哄着火桶,看着各类资料书学习。
‘于锦绣’趁着假期朋友请客,大吃特吃,又多长了几斤肥肉;其余时间,也在家看漫画小说,剩下的时间,则花在了打游戏上。
‘陈琳’回到老家乡下,帮忙带孩子烧饭,闲暇时,在院子的老树底下逗猫逗狗。
‘顾安洁’在假期也闲不住,时常和大家发短信聊天,还和葛木姐写信玩;平常也总是往外跑,和初中的闺蜜,在街上转悠,随时,捕捉有趣的画面发到网上。
‘万礼月’带着‘豆豆’回父母家正式见了面,受到极好的招待,豆豆整天缠着礼月的母亲,那样子,比她亲妈还亲。
而礼月老师,则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半天没反应过来。
……
在此期间,或许,也只有‘蔚雯暄’和‘白墨’过的比较压抑。
回到家的蔚雯暄,一直都和爷爷住在一块,亲戚也很少往这里跑,整个新年,过的和平常一样清淡。
她走出四合院的瓦房屋顶,纠结起眉头,眸中水盈盈一片柔伤的神色,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忧郁。
沉默的望着灰暗的天空,脑中思绪很乱,却有一刻,只记住白墨的身影,不知为何而想念。
假期里,身在医院的白墨很少往外走动,葛木姐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办,除了,每天都见面的奶奶和高桥医生外,只有二姐洪晓乐了。
在这些‘漫长’的日子中,总是能看到白墨闷闷的站在窗户边,眺望画室的方向,露出无喜无忧,却又有点孤寂的表情。
他的眼神内,没什么光彩,只有,显而易见的心思。奶奶曾问过他有什么烦恼,但白墨,却没说过一句,只是,默默摇头,就连笑容中,都充满了苦涩。
而大家忌惮的那一天,还是来了,那不可逃避的……命运!
……
出于心里的某种慰藉,白墨连续三天为奶奶、葛木和洪晓乐,分别画了素描半身像,作为模特的三人,在白墨作画的时候,都能明确感觉到他的异样。
虽然,白墨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欢乐,但过于熟悉他的三位家人,能肯定在那微笑之下的,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开心,更像是料理后事的那种淡漠。
尤其,是白墨在投入画画时那股专注劲,和常人很不一样,就如那些历史上的画家,在临死前作画的姿态一样。
那不是为了画本身,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满意,而是用力的去刻下自己的生命痕迹,把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意识,自己的灵魂,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刻在那画上。
在那一刻的画手,是很疯狂、歇斯底里、不被凡俗理解的……精神错乱的疯子!
白墨保持平静的模样下,依旧,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癫狂,那像是,以燃烧灵魂为代价,绽放的最后光芒。
奶奶忍不住想去阻止,她害怕孙子会就此消失,想叫孙子停下手中的画笔,但她挣扎许久,还是做不到。
看着白墨越来越平静的微笑之容;奶奶只觉心脏揪的更紧了,有种压抑的难过,无法抒适。
葛木作为模特时,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一直看着白墨,逐渐,连自己都有些动摇和黯然。
轮到洪晓乐的那天,终于,大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白墨帮洪晓乐画的那张素描快作完时,异变突至。
他的手指,一瞬间失去了握劲,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铅笔从指间滑落。接着,一滴滴的黑血,自鼻腔涌出,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的画面。
白墨都来不及做出什么表情,就那么直接的昏眩过去了。
他的忽然倒下,让洪晓乐一时间蒙了,恐惧与慌乱,霎时,涌上心头。
兴许是打击来的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洪晓乐,刚准备站起来,就因为腿软跌倒在地。
她疯了一样爬着过去,也不管手上的红印和灰尘,赶忙抱起昏迷不醒的白墨,呼唤他的名字,眼泪,在这时,不争气的流泣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