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鬼灵喃喃,雾海泣语;异风卷起诡浪火潮,急转风云,变化天象。雷霆霹雳,直摄人心。
是诡力,或是邪力,无甚慈悲的压落在沢田纲吉等人的身上。
轰——
天上的身影,未及反应,一时失衡,重重坠落人间。
地上的三人,如负大山,整只大腿陷进地底,腰背直不起身,骨骼发出嘎嘎哀鸣。
“这力量……这火焰是?!”
神秘的声音,响彻四方:“渊海七属性!乃罪者创造的火焰。”
咚咚咚……
几个人头,被丢了出来,滚落到沢田纲吉等人的面前。
“呵呵呵~~,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倒吸之声,接连响起,众人满脸不信与惊怒,还有莫大的恐惧和悲伤。
瞳孔放大,眼眶通红,颤抖,忍着多少揪心与痛苦,魂散了,血冷了,意识陷入无底的黑暗。
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现实给与的无情打击,让他们动摇,看不见希望。
“里……包恩……,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狱寺隼人脑子一片空白:“那个最强的彩虹七子,居然,全部都死了?!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神秘的声音,玩味轻笑,“能杀死彩虹七子本身的非7射线,你等难道以为罪者无法制造出来吗?呵呵呵呵呵~天真~~”
沢田纲吉怒不可遏的吼道:“为什么!!”
神秘存在,闻言,愉悦大笑:“为什么?因为,将一切未知的变数抹杀在摇篮,正是罪者的天命。既定的终焉,不需要任何意外。”
话毕,七股暗蓝之火窜出大雾,演变海域、潮浪、漩涡等,一举将他们吞没。
“唔呃~~”
“啊啊啊啊————”
无法抵御侵蚀,而衰败的伤躯,在一开始便遭到了重创。于这凶腾翻浪的火海里,一次次受到摧残,灵魂的光芒逐渐暗淡。
“你们现在手上的匣兵器,非是原品,而是复制品。原品既然,给了十年前的自己,那么,不在巅峰状态的你们,对罪者而言,就毫无战下去的价值了。”
“束手就擒吧!或许,可换得罪者一丝仁慈。”
诡炎壁上,人影讽笑。
众人没有回应,继续忍耐折磨,沢田纲吉第一个冲破诡蓝火焰,纵跃上天,双手划出橙色的波动,破开浪潮,轰穿暗蓝天宇,长啸发力,搅动风云,大空之火弥漫天下。
“没用的人,没用的魂,无能的怒火,能燃的着谁呢?”
诡炎壁上,影迷离,呵讽一笑,同时出手,七种有别于当世死炎属性的火焰,飞入苍穹,首现惊世。
绽放异能,震撼人间。
七属之力,七种形态,七种诡变,全数击在停驻天端的沢田纲吉一人身上,包容万物的大空之火,也一时难以招架,被这从未接触过的奇异属性污染,破解,崩碎,消弭。
人,喷出一口长血,胸口被烧的一片模糊。他神志涣散,火元不支,诡炎又覆来,再遭重创,血洒长空。
远处地面的众人惊声高呼:“十代目、阿纲、沢田!!!”
一眼惊魂,语带悲凉。
突然,瑟然虚声,由天传响,冷入耳畔。
“零地点突破!”
竟是,彭格列初代创招,克制世间一切死气之火的负能禁术。
登时,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冷彻骨血的冻气,自坠落的沢田纲吉双手之间释放喷发,寒意漫天,冰封镇世。
雾海凝固,诡火结冰,隐藏在火壁后面的人影,被倏然一招,禁锢了身体,动弹不得。
“不差。”
七影之首翘起嘴角,愉悦赞叹,低声一喝,死气之炎收纳尽去,浑身转为黑白异火。
这火,非是死气所成,而是世间最神秘难见的毁灭根源所化。
刹那间,乾坤震动,黑白无色,冰魄消融粉碎蒸发,八荒气场翻覆,狂风怒啸,人间再临末日。
“唔。”
眼见沢田纲吉又临险境,远处的山本武,再难忍耐,打开副匣,召出雨燕,飞入云空。
不一会,天色变暗,云层渐厚,下起了倾蓬大雨。
身处独有环境,山本武握刀挥洒‘时雨苍燕流奥义’,与燕水合一,人刀一式,突入黑白风暴中。
另一边,笹川了平沉吸纳气,右拳聚力,金色火光凝容拳心,吼纵越天,一击爆发,金阳耀世。
狱寺隼人不甘落后,腰间缠绕的匣兵器系统,全部打开,五种属性火焰的枪弹,同时,射出;宛若,狂风暴雨般,撕裂了空间,震动了苍穹,迅疾而去,势不可挡。
然而,这一切凶猛的攻势,都伴着某道身影的出现,不攻自破,骤然,消失无踪。
“你们拿我制造的武器,来对付我们?真是可笑。”
不明讽刺声落,一股奇异波动扩散全场,所有匣兵器全部自发封回匣子,无法动用。
山本武、了平三人的攻击被强制中断,顿时,遭到反噬,吐血跪倒。
不待动作,四道炽热火焰从四面八方袭来,三人立遭毒手,被轰飞百米开外,血溅焦土。
这时,雾外一声冷哼,惊破寰宇。
一人踩着白雾,不疾不徐,缓缓走来。踏临战场瞬间,轻吐浊气,炽热无匹的火焰,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刹那间,倾覆天上地下,笼罩方圆百里。
超过在场所有人的炎压总和,焚灭了一切不详物质,解决了己方危局,并把胜利的天平拉向了这边。
此火,并非单一属性,它包括了大空七属性、大地七属性与第八属性“夜”之炎等。
如此繁杂的死炎汇集在一起,其威力,自然是不可想象的。
且,只针对敌人,因此,眨眼间,就消灭了诡火和邪影。
但在此时,川平冥冥中,感到一丝不明的危险靠近,气血止不住躁动翻腾,涌上天灵。
只见,邪影消失不久,一团黑气陡然炸开,侵吞了整片废墟城堡。遮蔽光阴,将天地重新拖进黑暗的领域中。
川平正要动手镇压,黑雾世界响起异声,无数条由虚化实的锁链缠住了他的四肢,邪氛入体,直破力量本源。
霸烈的侵蚀下,他的力量骤散,生命开始流逝,无法阻止。同时,七罪情绪被勾起,死气浮面,魔相尽现。
随时,可能堕落为敌。又或者,命陨归天。
挣脱不开的川平,被锁链吊起半空,逐渐失去了知觉,嘴角淌下黑色的血泽,虚弱到极点。视线勉强扫向不远之外,空间波动,火环引道,虫洞乍现。
数十位头戴高礼帽,身披暗色风衣,脸和手都被包在绷带里的神秘来客;乘着幽雾,手中抓着冰凉的锁链,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漂在半空,飞到川平跟前,发出嘶哑的低语。
“好久不见了,伽卡菲斯!此界,最大的幕后黑手啊!”
“我等,终于找到你了。”
虚弱的川平,强睁着模糊的双眼,喘息叹道。
“复仇者,你们,最终还是屈服于罪,叛离了此界众生。”
名唤复仇者的存在,冷漠的看着这个曾经最为强大的男人,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你本就是玩弄了无数生命的恶,你,没资格指责我们!”
“今日,就请你为那些牺牲在你手上的无辜生命,赎罪去吧!”
危险之语,危机降临,杀劫来到。
川平众人纷纷重伤,濒陷死境,无力回天。胜利的天平再次倾斜,黑暗重现,诡异无敌,战局已定,只需一招,就可画下句点。
然而,此刻,变数又生。
一双巨大的炎之羽翼,突破地表,横扫而出,撕裂黑暗,卷起沢田纲吉等人,拖进了光明火心。
那对由大空之火变化而成的翅膀里,显露出两道人影,正是墨言和白兰。
“哟~,纲吉君,你们好狼狈呀!这还是那个与仆抗衡的救世主吗?”
白兰笑眯眯地调侃道,又伸出手掩住嘴巴,摇晃着脑袋,装作醒悟的可爱模样,拖长了语调。
“哦~哦~,仆忘了!打败仆的是十年前那个世界的你,并非这个时代的你,瞧仆这记性。抱歉啦~,请原谅仆的小小口误。”
白兰搓搓手,一脸纯良无害的道了歉。
坐在地上的狱寺隼人,擦了下嘴边的血丝,狠狠瞪了白兰一眼,在心骂他,装模作样。
狱寺扶起气息衰弱的沢田纲吉,杀气腾腾的看向白兰身边的墨言。
“喂,臭女人!你竟敢把白兰这个危险的家伙放了出来,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果然,界外的女人不可信,以后,他祸乱时,你要全权负责。”
“还有他手上的戒指,那不是xanxas的遗物吗?你这女人,居然,擅自做主?!”
墨言撩了一下耳边发丝,没有理会狱寺隼人的怒火,只是冷冷回道。
“非常时期,非常做法。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往日恩仇,必须放在一边。不然,全都得死。刚才,要不是白兰出手,你们还能活?”
“你~”狱寺隼人闻言,肺都要气炸了,但也明白这个女人讲的没错,只好憋下这口气,回头算账,现在,则扭头不去看她。
“好了。”
沢田纲吉靠在狱寺隼人的身上,虚弱的制止他们的吵闹,望着墨言,轻声开口。
“我认同你的作法,白兰,谢谢你救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看向炎之羽翼外面不停进犯的邪霾,心里不由一紧。
墨言建议道:“撤!去白兰留下后手的地方,那里,可以让你们暂时免受匣兵器被封印的影响,还有,生的余地。”
沢田纲吉迟疑问道:“那九代目他们?”
墨言声音沉重说道:“白兰挡不了多久,再不走,我们都要死。沢田纲吉,这就是战争,无情、冷血与残酷。我们无法救下所有的人,很多时候,想做却做不到,无能为力,身不由己。”
“所以,才有生者努力活着,绝不轻易抛弃自己的性命。因为,这再也不是为自己而活,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不少他人的命,他人的愿。”
“开拓未来的路上,必然,伴随着牺牲,为了这些牺牲的人,我们也必须活下去。背负逝者的意志,无论多么痛苦,都要坚持面对明天。这就是从古至今,踏上对抗末日之人的宿命啊!”
沢田纲吉的脸色,霎时,黯然,他握了握拳头,咬着下唇,内心挣扎,不愿这样抉择。
“纲吉君~”一旁的白兰,也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下决定吧!”
沢田纲吉茫然的对上了白兰那双沉静的眼神,他,懂了,握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放下。
墨言看向羽翼屏障的外面,眸光忽然一亮,她瞬间出手,异能尽现,奥义之招,破开不远天空的复仇者结界;击碎锁链,让川平得以喘息,恢复一层实力,全身化火,趁机冲开邪霾阵圈,直窜进此处的巨大羽翼里。
墨言手段不停,异能再行,奇异磁场,笼罩羽翼内的所有人,空间刹那扭曲,天地倒转,风云异变,就要离去。
“走。”
“留下!!”
七影鬼魅同时惊喝,催动邪火暗力纷纷轰来,而早已在先前的战斗里,重伤不治的九代众们,耗命燃烧自身,为他们断路,迎向黑暗。
轰隆隆——
登时,一片火光如同爆发的火山,冲击四方,照耀苍宇,毁灭了大地,炸散了黑雾。
短暂一瞬,已失先机。
“保重啊~,纲吉君。”
火风之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执念,也消散在光芒里,如尘归自然,虚无不在。
“不——,九代爷爷!!!!!”
沢田纲吉失声大吼,双目淌下滚滚热泪,滑落脸庞,烫的,连那颗破碎的心,都感觉疼痛难耐。
仿佛,要将自己撕碎。
他伸出手,要抓住那火光中飘下的一点灰烬,却怎么也抓不到,在碰触的那刻,便已消散。
脑海里,依旧,记忆深刻的慈祥老人,那一句句温暖的对话,还留在心间,宛如昨日。
“爷爷……”
凄凉的哀声,随着,众人的消失,也渐渐淡去。
可是,风中的血腥,那承载着荣耀的城堡废墟,仍记录着一段悲凉的历史落幕。
黑雾覆来,形神诡莫。
幽幽七影凌空虚立,冷漠的望着沢田纲吉等人消失的地方。
“乾坤挪移术,不差。”
“无谓的挣扎~~”
“宇宙都将毁灭,你们又能逃到哪里!”
……
血色苍穹暗浊混流,云海翻腾雷光电锁,邪氛弥漫无极边域,阴鬼荡游尘世人间。
各地灾祸爆发,魔气肆虐,火山喷涌,海浪吞岸,地裂山崩,震动四方。
飞禽惊鸣,走兽嘶吼,鱼鳞猝死。
妖魔现世,怪物横行。
到处是战乱,到处是悲惨,到处是尸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根本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几乎,第一波灾厄来临时,便带走了上亿人的生命。
而这些死掉的人,在这个变得诡异的世界里,迅速腐烂,催化出数百种疾病传播,带来更多的死亡。死亡又累积,引诱出更邪恶的诅咒蔓延。
一切人能想到的不幸,在这乱了的人世一一出现。好像,死神疯了一样,把勾命的镰刀,架在所有生灵的脖子上,割下了他们的脑袋在那狂笑。
不正常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时间,亦不例外。
过去的残影,与现在重合,覆盖、碰撞,或共存、或泯灭。
不同时代的人,可以看见彼此;不同时间的自己,可以共存于一处。
乱了,都乱了。
云海之上,聚集了大量浮游的灵魂。
嘭!
一声巨响,一对由火焰变化而成的羽翼,裹挟着数人,撞破空间,飞过大陆,横跨大洋彼岸,向着远方而去。只留下赤亮的火痕,印落在天间,久久不散。
而尚未有人发现,星空之外,已悄然发生某种变化,隐约间,另一个世界残影,正缓缓朝此界靠近。
——————
『时瞑创界·银魂宇宙』
碧天玉树海,无人原始境。神秘奇妙地,圣彩无暇林。
绿意叠峦,树成海。叶碧玲珑,透薄玉。
枝繁叶茂,遮天际。白雾轻纱,好似仙。
清晨,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行在小径,驶入林中,辗转来到一栋近日才建好的木制旅馆外。
旅馆两层高,外形简朴,身处山林,与周边环境混为一体,一点不自然的地方也没有。
车停在门前,坂田银时几人下了车,拖着少数行李,进入了简雅的木楼旅馆。
待自行选好了房间,放下了行李,不急休息,立马,开始了自由活动。
女生组先去泡了温泉,然后,到食堂点餐吃饭,聊起了最近的趣事。
男生组去了休闲室,打乒乓球,玩街机,又去小卖部,买回来水枪,在野外开启了生存模式。
期间,也有女子加入,打打闹闹,很快又到了晚上,一起去用餐。
这样的日子,是如此悠闲,已叫人忘了所有烦恼,只欢悦的享受起当下的时光来。
夜里,他们一起放了烟花,吃了烧烤。
中途,银时拿着一瓶酒坐在了不远的老树下,看着一群人玩的开心,他心里却升起莫名的感慨。
不知为什么,胸口有些烦闷,他灌了一口酒,哈的吐出一口郁气,不知意味的撇下了嘴角。
思绪回到在医院和高杉晋助交谈的一番话里,关于阴谋,关于命运,关于那不可轻言的未来灾厄。
银时想了很多,可是,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所以,他烦,他不安。
这种明知危险靠近,可不知该做什么的当下,他只能借酒消愁,抒发郁闷。
热闹的人群里,志村妙听着她人的话语,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远离人嚣,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树下饮酒的坂田银时身上,她抿起清唇,悄悄退去。
走到银时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不言不语,默默陪伴,看起满天闪烁的繁星。
银时将迷茫的思绪收回,瞟了一眼,身旁的端庄女子,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继续和神乐她们玩吗?”
志村妙温柔一笑:“那你嘞?你又在想什么?”
银时沉默,喝了一口酒:“发呆,想事,很多……搞不清楚的事情!让人心烦,却又不能不想。”
志村妙转头看着银时:“能和我说吗?”
银时摇头,又喝了口酒:“我不知道,或许……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在这件事里……我……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志村妙无声的伸出手,放在银时的后脑,心疼的抚摸着,将他杂乱翘起的后发轻轻抚平,浴衣和服的长袖慢慢滑落,露出白嫩的手臂,在黑夜中,无比醒目。
“不要紧,无论发生什么,我……我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度过。”
银时扭过头,失神的看着女子,借着不远烧烤的火光,他依稀看见,那双大而温柔的眸,细弯如月的眉,还有,那张精致可爱的脸庞。
“恩。”
银时放松了绷紧的肩膀,松开酒瓶,任他掉在松软的草地上,靠着大树,重新望向夜空。
志村妙收回手,撑着身子往银时身边靠了靠,勾起嘴角,也看向了星光闪耀,银河垂落的夜景。
“好美。”
不知是谁开的口,不知对谁说的话,这不知,也没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和睦,继续沉默,任时间流逝。
无人可知,就在这一刻,旅馆内的服务生们,身子,忽然一颤,形体虚幻,宛如要消失一般,又在下一秒,变得凝实起来,恢复如初。
他们同时望向树林外的世界,表情霍然悲切,充满了哀意。
碧天玉树海内的时间,与外界并不同步,在银时他们的眼中,已经过了好几天的日子。然而,在外界,才不过短短数个小时。
但就是这数个小时,世界已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变化。
未知的山脉,虫洞大开,不详的黑雾弥漫而出,吞没峰林,涌向城市,逐渐笼罩大半个世界。
雾中有生灵、有异虫,横扫过境,嗜血残杀猪马牛羊和人类,所过之处,满地白骨,肉末不存。
阴邪诅咒伴生人间,许多生灵死于非命。
不止地球,域外星系的多处生命源地,也惨遭毁灭性的打击,不是已经灭亡,就是正在迈向终结的途中。
夜色漆暗,月染赤红,东瀛大地,一座被火焰包裹的将军府,仍威严伫立在化作炼狱的江户城中,不停掉落着燃烧的木片与石块,显现败落之相。
不具往日风光,历经岁月的古城,在这一刻,彻底走向毁灭。
外城街道,喊杀震天。
武士、忍者、剑客、阴阳师、百华自卫队、真选组、见回组两大武装警察组织,与黑雾中不可名状的生灵厮杀,血溅屋墙,残肢遍地,不计其数的人类死去。
防不胜防的钩爪,从不明处探出,洞穿人的胸骨,再将其拖进雾海消逝。比起死亡,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更加深刻到骨子里,无法挥散。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上层阁楼里,今井信女扶着半边身子被砍废的佐佐木异三郎,浴血迎敌,满脸冷漠,却掩不了眼角干渴的泪痕与悲伤。
结野晴明、巳厘野道满两人背靠着背,深陷困阵,符纸用尽,法力衰退。
服部全藏和百地乱破两名忍者高手被邪影虐杀,柳生家第一人,老爷子敏木斋,受到诡物偷袭,重创倒地。
拦不尽的邪祟,突破几大高手的防线,冲向最后的楼道。
房间内,松平片栗虎拿着火箭筒,对着房门,叼着一根燃烧大半的香烟,凝重的望着那扇门。
内心即焦虑,又平静,他知道,当这扇门被打破时,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
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样想着,握着火箭筒的手心,还是感到一丝冰凉湿润,以及,一点对山雨欲来的不安。
而第十四代将军德川茂茂,则安静的站在破碎的窗边,透过火焰,眺望远方的城市。
灯火依稀,邪霾压境,一片杀声哀嚎,屋楼倾倒,硝烟漫天。血色染红了破败的城市,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在战斗。
听着民众的悲吼和哭泣,德川茂茂流下了眼泪。
他为自己的无力自责,为保护不了自己的臣民愧疚,为救不下朋友的性命而痛苦。
他,对不起他爱的人,对不起相信他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澄夜,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兄长好好活下去。”
——————
江户郊外,幽秘的林道内,隐晦的结界中,无人知晓的惊天大战,还在继续。
七色火焰焚灭八方无极,雷光电锁轰亮苍穹。黑雾邪霾下,各种未明之招对冲,震动了寰宇,惊破了九霄。
剑光飞影、暗器咒法、炎诀魔光,颠覆了整座战场,辨不清谁是谁影。
异兽越进阵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搅乱了一切,给这场战斗,再添一份变数。
人,影,无影,无踪。极限之速,超越凡人所能捕捉到的动态界限,达到莫测领域,战到癫狂。
“啊喂——”
伴着一声撕裂的大吼,一名银发及腰的狂啸男子,首先脱离黑雾,显露真身。
左手假肢,绑定长剑,霸道四斩,裂光十方,纯蓝净华,雨炎覆没,剥去人觉,使敌入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