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玄真周身散发出凌冽杀机,直扑杨水蓝,惊得此女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孽障,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还敢行凶,真当老夫是个摆设?”
眼见杨玄真要对杨水蓝痛下毒手,杨有徳哪里坐得住,当即暴喝一声,手中龙头拐杖连连抖动,宛如蛟龙出渊,狠狠点向了杨玄真的檀中穴。
这一处穴道乃是人体中线最为薄弱之处,稍不留神,便会造成终生瘫痪,严重者甚至危及性命。
且杨有徳含恨出手,威力更胜往昔三分,足以让寻常的神变高手饮恨当场。
更遑论不过肉身第五重,区区神力境界的杨玄真。
很明显,他是铁了心要置杨玄真于死地,不然,绝不会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
这绝技其实并非杨家武学,而是杨有徳年轻之时,在一处上古大山深处偶得的一本残缺秘籍。
残缺秘籍中,共记载有三十六路风雷杖法,其中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武学中的‘势’与‘巧’,两者兼顾,端的厉害无比。
杨有徳自那处上古大山返回家族以后,却苦于没有与风雷杖法所匹配的兵器,只能空怀宝山而不得其妙。
但他却绝不甘心如此,遂四处寻访铸器大师,以求铸造出一杆与风雷杖法相辅相成的长杖,
可惜,足足耗费三年时间,他行遍数城却不可得。
上天终究不会辜负有心人。
在某一日,他郁郁不得志时,于镇海城内一处小巷中买醉,恰巧结实了一位隐居在此的名匠,且这名匠擅长铸造长杖。
杨有徳便立即倾尽家财,请对方铸造出了这杆千锻龙头拐杖。
这龙头拐杖的铸造工艺极为繁琐,且用时极长,其中添加有雷音石、风精砂、云纹金、火晶铁等材料,可谓是消耗甚巨。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因为,这杆龙头拐杖与风雷杖法配合施展相得益彰。
凭借这二者,杨有徳曾击败过三位同级别高手,甚至斩杀过强大无匹的妖兽,战绩彪炳。
呼!呼!呼!
而此时此刻,龙头拐杖舞动,其上传出阵阵低鸣,似有雷音滚滚,又像是狂风在呼啸。
眨眼间,拐杖便至,距离杨玄真胸口不足一寸,就要将之击毙当场。
“好狗不挡道,老匹夫,速速给我滚开,否则,必斩你!”
可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杖,杨玄真非但没有退缩,相反爆喝一声,右臂上的肌肉瞬间鼓胀,似虬龙盘绕,旋即猛然一拳杀出,竟是要以肉躯横击。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亦不停歇,五指呈爪一探,宛如利刃在切割虚空,发出让人牙酸的嗤响,直接抓向杨水蓝那颗大好头颅。
这副姿态,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势,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死安危。
可他却并非没有把握,自从觉醒出一颗巨象微粒以来,他的身躯变得犹如精钢铁骨,还要超过一般的神变高手。
而远古巨象,乃神象后裔,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岂是浪得虚名?
砰!
拳与杖当空暴击,发出巨响。
霎时间,狂暴的劲风似惊涛拍岸,以二人为中心扩散而出,将附近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席卷尘土漫天。
噗!噗……
周围低于肉身第五重,神力境界的杨家族人被这股劲风扫中,尽皆吐血狂退,露出满脸的骇然之色。
蹬蹬蹬…
而战场中央,杨玄真的身体亦是一震,向后倒退出足足二十丈,才堪堪稳住脚跟。
紧了紧拳头,感受着那股钻心疼痛,他的嘴角浮现一抹狰狞笑意。
他承认此老很强,还要略微强过杨雄,这等实力,若放在方寒出身的大离王朝,已经可以做一方封疆大吏,甚至裂土封侯。
但那又如何,只要对方没有形成碾压之势,那他就照杀不误。
杨玄真的优势在于肉身极为强悍,体力、耐力无双。
而杨有徳却年老体衰,绝对支撑不了太久,哪怕是耗,都能活活把对方耗死。
“竟然能以血肉之躯硬撼老夫的风雷杖,此子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另一边,杨有徳亦是倒退出三步才定住身形,他那紧贴着颌骨的面皮抖了抖,似对杨玄真的表现颇为惊疑。
至于杨水蓝,虽未被杨玄真一爪抓爆头颅,逃过了一劫,但头顶依旧被五指劲风擦伤,留下五条猩红指痕。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让她整张俏脸变得无比狰狞。
惊惧之下,她的嘴唇不断哆嗦着,让唇间那一点黑痣跳跃不已,看起来形同食人的恶鬼一般。
“孽障,你果真有些本事。”
杨有徳阴恻恻开口道:“不过,凭这点伎俩便妄想与老夫抗衡,还嫩了些,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真正的绝技,风雷横扫!”
伴随着话音落下,杨有徳手中的龙头拐杖猛烈挥舞,棍出如风,疾掠如电,堪称攻守兼备。
刹那间,漫天棍影浮现,朝着杨玄真整个人笼罩而去,要封锁其所有躲避路线,使之无处遁形。
“什么狗屁绝技,在我看来漏洞百出,根本不堪一击,也罢,今日我就破了它,将你这条老狗彻底打入深渊。”
面对这肉眼难以辨明虚实的重重棍影,杨玄真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的身影于骤然间加速,像一只灵活的猿猴,又如游走在森林中的野豹,忽闪忽闪,在万千棍影中穿梭不定。
这是杨家的一门身法绝学,叫做游龙百变,施展间步伐飘逸,身形灵动非凡,似泥鳅般滑不溜手。
铛铛铛铛…
拳与棍不断相击,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响彻在整个杨家后院。
中央两道身形纠缠成一片幻影,让人看得眼睛发昏,修为稍弱者肉眼已无法直视。
“你们说,这一战,杨玄真和有徳太叔公究竟孰胜孰负,亦或是平手?”
人群中,有少年在喃喃低语。
“定然是有徳叔公更胜一筹,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玄真再天才,终究修行时日尚短,经验稍逊,比不得太叔公浸淫武道近百载。”
开口的是杨家老五杨宏,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不难判断,他对杨玄真虽有欣赏之意,但依旧不看好对方。
“此言我不敢苟同,正所谓拳怕少壮,太叔公早已年迈,气血有衰败之相,而玄真堂兄年富力强,长此以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有年轻人不服,争辩了一句。
“不错,玄真堂兄生得这般英俊,似谪仙临尘,而太叔公却满脸褶皱,瘦弱如细犬,如何能与玄真堂兄相提并论,凭他年纪大吗?”
又一名少女小声嘀咕着,看向场中那道挺拔的身影,俏脸作花痴状。
“唉,今夜无论谁胜谁负,都不是咱们杨家之福,燕北城各大家族中,咱们杨家只属于中等,再这般内斗下去,咱们杨家迟早要落入下三流。”
一老者仰首望月,神色间有难掩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