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p>
“惩罚你的是苏老师，不是我。”</p>
“我劝你最好立马回去学习。”顾然微笑。</p>
他经常被苏晴这样没有笑意的笑，现在学得很像了。</p>
其实不需要学，因为他现在根本笑不出来。</p>
“我现在就在学习啊，你看。”谢惜雅把笔记本递过来。</p>
上面写着：</p>
-</p>
和医生交流时，病人逃出精神病院，这种情况医生应该受到的惩罚。</p>
-</p>
罚款一千、五百字检讨</p>
“谁会学这个？你应该学的不是处理医生，而是怎么处理病人！”顾然气急败坏，好像自己做坏事被人拍了视频。</p>
“跟我来吧。”苏晴对谢惜雅说，然后交代顾然，“你去看看阿秋上师。”</p>
两人带着护士们去找快出院，顾然走向依然端坐原地的阿秋上师。</p>
“上师，我们继续。”他坐下来。</p>
阿秋上师也不关心刚才的事情，好像他没有煽动别人去跳楼，而是劝说一个人学了佛。</p>
他说：“要想学佛，必须有四种态度――其实学任何东西，都需要这四种态度。”</p>
“请问是哪四种态度？”顾然问。</p>
“一，如受伤之鹿的态度：如同受伤的鹿寻找僻静处疗伤，学佛，也要找个离群之处，让自己有时间与空间做修持――比如说我来到。”</p>
顾然很想提醒他，他是被送过来的。</p>
这暂且不管。</p>
‘寻找僻静处’是一个办法，但顾然做不到，他能去哪儿？他只能在和。</p>
“第二呢？”他又问。</p>
“二，如狮子的态度：如狮子般勇猛，不理会任何困境或噩耗，这些只会吞噬你的心――比如说别人怀疑我不是初地菩萨，而我根本不理会。”</p>
阿秋上师难道是一个不擅长举例的和尚？</p>
‘狮子勇猛’倒是值得学习，如果能不理会春梦、现实的嬉笑怒骂，他就不会分心。</p>
“上师，要怎么做才能拥有‘狮子勇猛’？”顾然往细处问。</p>
“修持。”阿秋上师回答，“这暂且不说，先把四种态度学齐了，再学修持，要带着‘学会四种态度’的目的去修持，才能事半功倍。”</p>
“带着目的去学习，我觉得这也算一种态度了。”顾然点头。</p>
阿秋上师微笑，似乎很满意顾然。</p>
“第三种态度，是如风的态度。”</p>
“风？”</p>
“风不问自身吹向何处，相同的，我们在修持时，也不能希望只有好事，好坏都是修行――比如说我被送进。”</p>
同一件事，不同的看法，阿秋上师真是灵活啊。</p>
难道这也是一种态度吗？要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件事？</p>
不，阿秋上师只是疯了。</p>
‘我不能跟着疯。’顾然提醒自己。</p>
然后他又深思，在他避开女色诱惑这件事上，怎么保持风的态度？</p>
不能希望只有好事</p>
首先，对他来说，什么算好事？</p>
没人勾引他――这算好事吗？算，但也不算完全的好事。</p>
顾然仔细思考之后，觉得对他而言，唯一确定的好事只有两件：一，和苏晴在一起；二，与庄静保持现在的关系。</p>
那绝对的坏事也很清楚了：与苏晴分开，让庄静失望。</p>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不会让庄静失望，不，等等，有的，那就是他没有和苏晴在一起。</p>
庄静不在乎他是否和何倾颜、陈珂在一起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和苏晴在一起。</p>
所以，他的坏事只有一件：与苏晴分开。</p>
生活中确实没办法只有好事，避开坏事，所以他对被女色诱惑这件事，不应该太急躁。</p>
难道没有女色诱惑，世上的情侣，就都能恩爱到白头了吗？</p>
连在他眼里完美如天女的庄静，婚姻也和幸福无缘――反正顾然是无法想象和庄静结婚怎么才能不幸福。</p>
她喜欢工作？那就陪她好了。</p>
可庄静确实没有幸福的婚姻，那他和苏晴会不会也有这种情况？</p>
自己必须吸取教训，不能学苏晴的父亲，自顾自地做一些事报复彼此，他应该多和苏晴商量。</p>
和苏晴商量自己被勾引的事情？</p>
嗯.</p>
一般人会和另一半商量这件事吗？</p>
会挨揍吧？</p>
被苏晴打屁股？嘶――，可以的话，顾然还是想打苏晴的屁股，而不是被打。</p>
“上师，第四种态度是什么？”</p>
或许能从第四种态度种获得启发。</p>
“如疯子的态度。”</p>
“.疯子？”</p>
“要像疯子一样，对任何世间八法不怀偏爱，也不憎恨――例如，我不在意被赞美，也不在乎被批评。”</p>
有些疯子还是在乎赞美和批评的。</p>
抬杠的事放一边。</p>
疯子一般的态度，不在乎赞美，也不在乎批评。</p>
顾然自问，对他而言，赞美是什么？</p>
从社会角度来说，是他忠贞不一，得到佩服与赞美；</p>
批评呢？</p>
三四个老婆。</p>
不在乎赞美，不在乎批评.</p>
“也就是说，”顾然试着道，“不问外界的赞美与批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阿秋上师微笑点头。</p>
他问：“顾然，你想做什么？”</p>
顾然想和苏晴在一起。</p>
――――</p>
《私人日记》：九月二十二，周一，静海</p>
快出院，你快出院吧！</p>
和阿秋上师聊了聊，学了四种态度。</p>
以下是问心式的自问自答――</p>
喜不喜欢何倾颜？喜欢。</p>
喜不喜欢陈珂？喜欢。</p>
喜不喜欢谢惜雅？绝世美少女高中生谁不喜欢？</p>
想不想和何倾颜、陈珂、谢惜雅在一起？想。</p>
那为什么不答应何倾颜？因为我要和苏晴在一起。</p>
如果苏晴不介意，我应该已经答应何倾颜，可只要苏晴介意，我立马放弃其余的喜欢，不需要任何犹豫。</p>
我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也喜欢美色，只是选择了最想要的。</p>
以后再遇见昨晚【巷子小屋梦】这种事，我应该问问自己：敢承担失去苏晴的风险吗？</p>
不过说到底，我是被害者啊！</p>
――――</p>
《医生日记》：</p>
对阿秋上师这样的智慧者而言，关进精神病病院，只会被他当成修行的考验。</p>
要怎么才能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修行，他真的病了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