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在房里拉回走了两步，顾然想到了陈珂。</p>
“不行不行！”他使劲摇头。</p>
该死的‘李长昼精神病’，自己一定被污染了，才会变成这么疯狂。</p>
顾然可以肯定这是精神病。</p>
一些老年患者，尤其是男性――也就是老头，到了老年，会因为精神病变成色情狂，在家欺负保姆、在医院对护士动手动脚。</p>
他看过一本医学小说，一个老头明天就快死了，今晚还求着护士摸一摸他的下面。</p>
老年痴呆、老年抑郁，都会造成这种情况。</p>
既然如此，未必没有让本就处于欲望峰值的二十岁年轻男性更好色的病。</p>
终于，凌晨1点，顾然下定决心。</p>
他走出房门，来到苏晴的房门。</p>
刚走到这里，又回头，没走出去几步，又走了回来。</p>
抬手，手指指骨还敲上去，又收回来。</p>
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说了她会信吗？</p>
信不信是她的事，说不说才是你的事，难道要等你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再告诉她‘实情’？到时候她还会信吗？</p>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把事情告诉她。</p>
没错。</p>
‘我和苏晴是一体的，如果她遇见同等烦恼的事情，自己是希望她告诉自己，还是自己愁闷？’</p>
顾然敲响了门。</p>
持续敲了几次，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脚步，以及苏晴没睡醒的声音：“谁？”</p>
“是我。”顾然道。</p>
“.做什么？”苏晴的声音醒了。</p>
“有事和你说。”顾然道。</p>
“那你答应我，不准碰我。”没等顾然答应，苏晴自己又说，“除非我允许。”</p>
她是不是也想？顾然的思想现在跟水一样，只会往下流处想。</p>
“嗯，我答应你。”他说。</p>
房门打开，苏晴穿着长袖睡衣、长睡裤，除了稍微露一点锁骨，比白天还要保守。</p>
顾然走进去，苏晴轻轻带上房门。</p>
“怎么了？”苏晴轻声问。</p>
房间内只开着最低限度的灯光，给人一种沉在水底的感觉。</p>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骗你。”顾然很认真道。</p>
苏晴本想点头，忽然又想到现在是凌晨1点，谁知道顾然会说什么疯话。</p>
她坐回床上，背靠床头，掀起被子盖住双腿，道：“看情况吧。”</p>
顾然在卧房角落的欧式沙发坐下。</p>
苏晴的睡衣很有居家风，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力，那柔软舒适的布料，轻轻裹在胸部和臀部上。</p>
他怕自己继续站着尴尬。</p>
“事情要从我跟着静姨、香姨去给恐怖分子坐手术开始。”</p>
“嗯。”苏晴就当是听睡前故事了。</p>
听着听着，她表情现实惊奇，随后疑惑，接着凝重，最后直到全部，是愕然。</p>
“所以，你大晚上来找我，是想告诉我――你想女人想得睡不着？”</p>
“.是的。”顾然点头承认。</p>
苏晴左手抱臂，支撑着右手手肘，右手抵着额头。</p>
无奈地沉默一会儿，她开口：“找我做什么？”</p>
顾然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欲望。</p>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他说。</p>
“担心自己犯错，所以来提前报备？”苏晴问。</p>
“也有这个意思。”</p>
“对谁犯错？”</p>
“我现在在谁的房里？”顾然问她。</p>
苏晴盯着坐在角落的顾然，顾然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尖。</p>
“我们才交往考你一下，我们交往多久了？”苏晴问。</p>
“答对了有奖励吗？”</p>
“你觉得这是一个需要有奖励的问题？”</p>
“九月十四。”顾然说出两人确认交往的日子。</p>
“今天二十九已经过了凌晨，就算是三十，我们才交往十六天，你就半夜上我的房间？”</p>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p>
“没别的心思？”苏晴冷笑。</p>
“我经过彩票站，不买彩票也会有中两个亿的心思。”说着，顾然忍不住笑起来。</p>
“嘻嘻哈哈，左顾言他。”苏晴冷脸盯着他。</p>
没用三秒，两秒也不用，只是半秒后，她扭过脸去，带着笑意地“切”了一声。</p>
“那我.”顾然抚摸沙发扶手，“.回去了。”</p>
在苏晴的注视下，他慢腾腾地站起身。</p>
苏晴觉得好笑的同时，认真思考了几秒，在顾然快走到房门前时，开口道：“过来。”</p>
顾然转过身，双眼亮得快发光。</p>
“我先检查，”苏晴将一缕秀发挽在耳后，“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禽兽。”</p>
“怎么检查？”顾然不解。</p>
苏晴稍作迟疑，用试探的语气说：“手？”</p>
“.也行。”顾然此时的迟疑，不是不满，而是压抑怒海狂涛的兴奋。</p>
等一开始的羞耻没了，苏晴研究似的打量起来，问了许多平时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问题。</p>
顾然觉得自己在天堂。</p>
时间久了，苏晴觉得自己在地狱。</p>
最后，她甚至说：“我的手不动，你自己动可不可以？”</p>
“不行，快点！”</p>
――――</p>
《私人日记》：九月三十日，周三，布拉格</p>
孟子云：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p>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真诚与朴实是天才的宝贵品质。</p>
韩非子道：小信诚则大信立。</p>
康德讲：道德确实不是指导人们如何使自己幸福的教条，而是指导人们如何配享有幸福的学说。</p>
太对了！</p>
这些说得都太对了！</p>
我要诚实，诚实一辈子！</p>
天道酬诚！</p>
冷静点。</p>
今晚想女人想得睡不着，只好去找苏晴，不是想让她替我疏解欲望――这样的想法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是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她。</p>
出乎我的预料，苏晴用手确认了我的问题。</p>
无法形容的美妙，死了也愿意。</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