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在自己房间，坐在小书房内，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p>
从昨晚到现在，接近两天的时间，除了坐在回的大巴那一小会儿，其余时间，他彷佛只单纯在经历，而大脑什么也没记忆。</p>
他在想庄静生出白发的事情。</p>
以庄静现在的外表，说她二十五岁也问题；从她的举止神态，发型穿着来看，三十来岁也能接受。</p>
只看她水灵精致的肌肤，估计大多数人会觉得她只有十几岁。</p>
顾然以前也这么觉得。</p>
他总以为庄静不会老，庄静想让自己多少岁，就能让自己多少岁。</p>
白发当然也能染，可染成的黑发与天生的黑发之间，隔着世界上最可怕最无奈的事情――衰老。</p>
超心理学可以缓解甚至暂停这件事。</p>
顾然不能也不敢在现实中使用【御女心经】，可【御女心经】在黑龙梦中也有效。</p>
之前，他在梦里也不敢，可如今为了留住庄静的青春容貌，他可以去做。</p>
但不能硬做。</p>
很简单，只要他不说，庄静就没法知道梦是普通的清醒梦，还是黑龙梦。</p>
第一，是梦；第二，无法确认是什么梦――双重保险，这件事难道还不能放手去做？</p>
经过这两天的思考，他决定做！</p>
关键是怎么做？</p>
他之前在庄静面前大放厥词，说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没失败过，那完全是因为他只做有把握的事情，而且做得少。</p>
就留住庄静青春这件事，就有一个巨大的难题。</p>
怎么做黑龙梦？怎么保证梦见庄静？</p>
靠运气是不行的，因为时间时时刻刻在流失，不能确保频率，谈什么留住青春？</p>
顾然又想到【神话公路】。</p>
他闭上眼睛，给自己做了半小时的心理暗示，然后拿起笔，写完日记，开始睡觉。</p>
◇</p>
依旧是那条公路，没有任何标志能确认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像迷失在大海的正中央。</p>
顾然从更深次的梦境中取出【曲柄牧杖】。</p>
万幸，真的万幸，在这个梦里，他有一个坐标――赫拉。</p>
不然只能在原地等待，希望有神明能发现他，这个概率几乎等于守株待兔。</p>
权杖指向右手方向。</p>
黑龙强健的后肢轻轻一蹬，拔地而起，贴着无边无际的公路飞行。</p>
飞行路上，顾然忍不住担心：这是黑龙梦吗？如果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强烈的愿望而做的普通清醒梦怎么办？</p>
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什么梦，只要他还有所求，都只能全部当做黑龙梦。</p>
从感觉上，大概飞了五六个小时，顾然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红色越野车，车顶塞满了行李。</p>
她也正往右手边前进。</p>
也就是说，如果顾然在原地等待，除非这条公路是个闭环，不然永远等不到她。</p>
黑龙超过红色越野车，然后一个回旋，卸掉强大的冲力，降落在地。</p>
越野车也已经停住，金发赫拉推开车门，从车内走下来。</p>
在她眼前，黑龙变成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收缩凝聚，变成一只黑鸟。</p>
黑鸟站在一道挺拔身影的左肩上。</p>
“牧羊人。”赫拉控制自己的呼吸与情绪。</p>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条件是你满足我的要求。”顾然说。</p>
“上车！”</p>
等顾然上了副驾驶，已经脱掉T恤的赫拉，正往下剥自己的牛仔裤。</p>
“你做什么？”顾然惊讶道。</p>
“满足你的要求。”赫拉将牛仔裤丢至后排，只剩内裤。</p>
她想了一下，说；“我没在车里试过，但后排好像更宽敞方便，要不要去后面，我把东西收拾一下？”</p>
“我的要求是，你帮我掌握黑龙梦，也就是我能和你相见的梦。”顾然没有废话的心思。</p>
赫拉假装不经意地梳理金发，让它们恰好盖住胸部。</p>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她好奇道。</p>
上次顾然拒绝得毫不留情，直接不与她见面。</p>
可通过地上的文字，她似乎与顾然已经见过，如果是这样，那拒绝的就更彻底了。</p>
“我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保护的人，而我能做的，只有做梦。”顾然说，“能不能帮我？”</p>
“我不能，但我知道谁能。”赫拉说。</p>
“只要你能帮到我，不管多少，我都可以答应你的要求。”</p>
赫拉忽然有点兴奋地笑起来。</p>
“嗯？”顾然不解。</p>
就算是梦中，他也没有读心。</p>
“牧羊人，你想不想成为新的上帝，当然是梦里的上帝？”</p>
“如果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上帝能做到，我只能试试。”这就是顾然的决心。</p>
“好，你先将我收进【心墙】，防止梦境忽然结束了。”赫拉道。</p>
顾然抬手，手腕上有一块龙翼，龙翼被龙骨分成两块区域，其中一块绘有护士AB。</p>
“我要怎么做？”他问。</p>
“和依靠心力压制的【阴神】不同，想收服我们这些潜意识，只有一个方法――相信我们的存在。”</p>
“相信你们的存在？那不是疯了？”</p>
“.你不信宗教，那可以把我们当成外星人，相信外星人一定存在，不是什么疯狂的事情吧？”</p>
“还真是疯狂的事情。”</p>
事到如今，顾然不得不怀疑，李笑野是不是也做了这个梦，然后相信有外星人，依次从外星人那里获得写作灵感。</p>
――――</p>
《私人日记》：十月三日，周六，飞机上</p>
从巴黎坐飞机回海城。</p>
一整天都在想静姨长白发的事情。</p>
――――</p>
《私人日记》：十月四日，周日，海城</p>
终于回国了。</p>
没有放假，直接去上班，大脑空空如也，还在想静姨长出第一根白发的事情。</p>
犹豫许久，我决定利用做梦来暂停静姨的时间。</p>
――――</p>
《医生日记》：</p>
胡茜稳中向好，不过精神疾病，很容易反复，不能大意；</p>
李笑野病情持续演化，不知道大结局会是什么？他又会变得怎么样？</p>
张志想待在什么也没有的地方。</p>
人的一生中，为了某些人，有时候不得做一些事情，哪怕事情与这些人的希望背道而驰。</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