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林义龙摇了摇头,“你们只是运气不好而已。既然是命中注定让我成为你们的救世主,你们已经从苦难中解脱了,回去早点休息吧,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电梯们开启,没有几个小时前在宿舍楼下分别的拥抱,也没有显露关系亲密的吻别,林义龙跟纳迪亚挥挥手,上了电梯。
林义龙刚才有一句话是噎在声带里的,倘若他真的看轻耶昂姐妹,他也多多少少看轻了自己,显得不那么自信。
自我暗示这东西很玄学,取自于对外界环境经过所获得知识体系的一种判断,正如同样遭遇困境作为受林义龙资助的对象,怀特豪斯小姐永远不会这么问,就算她暂时的条件不好,她只受一种压力的影响,所以仍然保留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不像深陷经济困境的耶昂姐妹,各种压力把他们对日后的信心的给磨去了,把“在伦敦的学习“原本的手段当成了自己的目的,以至于让林义龙钻了她们心灵上缺口;最后,林义龙自己对自我暗示这种玄学有另外一套解释方法。
在林义龙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服务台的夜班职员用羡慕的眼神目送林义龙。林义龙则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真的应了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老话——单单是这一晚,林义龙就许诺支付70万英镑——而且什么实际的都没收到。
遥远的地平线上,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假如林义龙吸烟的话,现在伴着朝霞抽支烟是最应景的选择;假如他喝酒的话,那迎着晨曦喝一盅看起来也不错。可他毕竟烟酒不沾,更何况现在的光景,在巴比坎和金融城附近,找不到早餐摊甚至是咖啡厅——这些地方的早餐一般都在七点钟后开始供应。林义龙唯一的去处就是街角的长椅上,与在那里歇脚的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们一起。
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了一段时间,两个身着制服的伦敦警察觉得外表干净却跟穿着肮脏流浪汉混在一起的林义龙十分可疑,把他摇醒了。
“先生,你的身份证明。”警察说道,怕林义龙不怎么懂英语,又接连说出了“护照,id和登陆证(brp)三个表示身份证件的词语。
林义龙从钱包里拿出了登陆证,警察看过之后还给了他。
“你是无家可归了么、”警察看着睡眼惺忪的林义龙,问道。
“不,当你因为临时加班误了最后一班火车,没地方去的时候,你也会选一个街角公园的长椅对付一宿的。”林义龙回答道,睡眠不足的他现在情绪很不好。
听到这句话,两个巡警放松了戒备,然后当着街角公园所有流浪者的面,开起了小差,和林义龙一起开心地拿伦敦的房价和交通开玩笑。
“我只是不太明白,既然你是外地人,你有钱的话,到底选择约克还是伦敦?”聊到最后,林义龙问其中的一个警察。
“我要是能有伦敦这么高的补贴,那我绝对不会来伦敦的。”那个警察回答道。
“不是有个说法,’来伦敦吧,只要你出得起钱,伦敦什么都有’么。”林义龙拿某些过来人的体验来反驳警察看法的依据。
“哎?我要是有钱,我还来伦敦干嘛。”警察回应道,然后与林义龙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