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觉得这种病是外来的?”费尔南对这种寻根究底的态度有点不解,就突出一种什么都要查的、细致到繁琐的流程,他没在克拉夫特之外的人身上看到过。
“不知道,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不太相信孤例。难道那么多肺消耗病的病人就公爵一个染上了从没见过的症状?总得有个来源吧,比如公爵的消耗病可能是由他的夫人传染给他的。”
“食物、环境、人员,有一个算一个,相信威尔伯特先生的内务官身份能提供我要的消息。”难得遇上一次特殊病例与完善信息档桉并存的机会,不记白不记。
“万一都不是呢?”
“那更好,说明是公爵特有的条件造成的,范围小多了。”克拉夫特把挂在脖子上的带子摘下搭在臂弯里,它弄得脖子一直发痒,“目前的计划就是这样。另外,这东西是什么?”
“绶带,在授予学位身份的场合佩戴,不过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了。”
“为什么?”克拉夫特不解,听用途蛮重要的来着。
“已经没什么更高的东西可以授予你的了,欢迎正式加入里弗斯大学,克拉夫特教授。”相当简单的欢迎仪式,学院主事人象征性地为他正了正衣领,表示与这场与会面同步的授予仪式完成。也算是实现了“业界同僚见证下”“由一位身份尊贵的人物”授予。
两人心思都不在此,见一边不知从哪冒出的马丁已在礼仪距离外等候了一会,决定就此分开。
克拉夫特走出几步,忽地回过神来,“等等,费尔南教授,为什么我记得邀请函上说的是在学术聚会上授予?也就是说直到信件写成时,公爵还自觉身体不错?”
费尔南一怔,“大概?”
克拉夫特心道要遭,又是个病程不记全的,很难想象接下来要怎么追朔发病时间点。只好向正走近的马丁寻找旁证,“马丁,你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约三个月前?从特姆河口往慰藉港风向不合,比我们过来要慢至少大半个月。”
“那就从三个月前开始吧,去请威尔伯特先生回忆一下,这个时间点前后公爵周围多了什么此前没接触过的人或物。”
就这样,克拉夫特用掉了剩下半天。把制造工作抛给了对空心钢针、皮管和气筒犯难的工匠,整理工作归结为一串条目移交威尔伯特内务官处理。甩手掌柜则跟着马丁找到了自己迟来的随从,库普和尹冯。
这两人悠闲地把宴会桌上的食物尝了个遍,没去凑隔壁走廊上的热闹,端着浆果饮料喝到后半夜没等到克拉夫特回来领人。直到被马丁安排的人带离会厅,跟费尔南差不多时间启程,一路稀里湖涂地到了维斯特敏堡。
由于是早上才到,直接从瓮城走正门进了内堡,没在城墙上绕圈,现在都还没搞明白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