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般说辞的确是超脱了他对白鹤山的认知,即便是想相信都相信不起来。
“真有这种东西?”
赵让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姐耳朵一动,自是听了个全部,冷笑着说道:
“你要是不信,自己走几步不就知道了?”
赵让想了想,深吸口气,学着刚才青青行礼的模样,对这位师姐有样学样了一番:
“还请仙子带路!”
他学的着实不怎么好看……整个人都别扭极了,滑稽的样子引的那师妹又咧嘴笑了起来。
但转瞬间,她就对上了师姐严厉的目光,急忙把醉捂住,低下头,乖乖跟在后面。
师姐带路,四人在浓雾中穿行。
青青不放心赵让,便让他紧跟在师姐身后,自己则在他身后盯着。
没走几步,赵让忽然发觉身前师姐的步法开始变得缥缈,有些地方似是刻意避开。
赵让细看了许久,却是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双眼很空。那步法之中好像有种诡异的吸力,竟是能把他的眼神都吸进去似的!
“嗯?怎么不走了?!”
赵让看着她的步法出神,没成想师姐突然停下驻足,使他险些闷头撞上。
“走到这里,已经算穿过了外围的阵法,在往上的路就是通往白鹤山的主峰,白鹤峰的路,需要在这里拜别人间后,才能继续走。”
赵让指着师姐的双脚,说道:
“我承认你刚才的步子是有几分玄妙,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但如果就这样故弄玄虚的话,未免有些太托大了吧?拜别人间,难不成上面是天间?”
师姐已经习惯了赵让这样极为不屑的言论,她很是平静的说道:
“昔年吕祖曾在白鹤山主峰,白鹤峰上,以飞剑开天门,白日飞升,所以入了白鹤山,当然就不算是人间。”
“白鹤山九重天,一转一重天。过了外围的阵法,才是第一重天。”
赵让品了品这话,先不论其中真假,还觉得有几分新意,便接着问道:
“那你们掌教住的地方在哪,是在九重天上还是九重天外?”
师姐回答道:
“掌教住处在第八重天,九重天上只有大殿一座,内塑吕祖金身,非大典时分任何人不得擅自登攀。”
“至于九重天外……”
赵让见她迟疑,干脆追问道:
“九重天外怎么了?”
“九重天外乃是仙境,只有从天门方可进入,登临者,都可证得仙人,从此位列仙班,超脱三界,不属五行。”
这话给赵让听得一愣一愣的。
类似的东西他在茶馆和书寓里他听过不少,但没有一次给他带来这样多的震撼。
主要是那些说书人,身无道骨,心无道念,虽然口中抑扬顿挫一点不落,讲的头头是道,让人听得也津津有味,可“不信”这二字就如同一条天堑,横在中央。哪怕他讲的再好,终究只是一个故事。故事都是假的,听时热闹,终归有散场的时候。
而师姐却不同。
她口中只要说起关于白鹤山的种种,都带上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虔诚。在这般信念的加持下,那怕她的语气语调淡漠到极致,听在赵然耳中也犹如平底起惊雷!
“这拜别人间,是怎么个拜法?”
赵让深吸了口气,继而开口问道。
师姐有些诧异赵让突然之间的改变,但在山上日久,见过的上山之人不知凡几,像赵让这般的,更是不在少数,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冲着前方遥遥一指,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方法,你只需在心中默念三遍你最放不下的执念,然后告诉自己,自此便去九重天,人间事若能回得便可再说,若不能回得便就此终了。”
“意思是要斩断人间的因果,才能上得去这九重天?”
赵让反问道。
师姐想了想,刚准备点头,忽然脸色一变。
赵让闭上眼睛,刚准备理理思绪,看自己最大的执念究竟是什么,结果却被师姐猛地拍醒。
“你不用拜别了,赶紧跟我上山,师叔祖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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