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他的重孙子守住这笔财产,他这张老脸都快丢尽了。
方锦绣震惊的看着郑老爷,“爹,您是说……您想拿走给我的嫁妆吗?”
他早放下狠话说要收走嫁妆,之后又不了了之了,她以为他只是放狠话,到底舍不得自己为难,所以并没有因为嫁妆的事犯愁。
却不想,他还真的来要嫁妆了。
送出来的东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郑老爷道:“不是给你的嫁妆,那是郑家为郑家嫡女准备的嫁妆,你不是郑家嫡女。”
方锦绣身子一晃,不可思议的看了他半晌,目光又挪向郑瑾瑜。
郑瑾瑜淡笑着看着她。
方锦绣恍然间想起了郑瑾瑜刚回来的时候。
她向她展示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对她说,从她六岁起家里就开始准备了。
那时郑瑾瑜怎么说的?她说这是郑家嫡女的嫁妆。
她是郑家嫡女吗?
那时的她从来不怀疑自己不是郑家嫡女,即便知道她不是亲生的,爹娘疼她,那她就是。
现在一家之主的父亲口口声声告诉她,他要将郑家嫡女的嫁妆拿走,说自己不是郑家嫡女。
方锦绣难过得直飙泪,可怜兮兮的看着郑老爷。
要是以前,父亲早就安慰自己了。
可现在他没有,只移开了视线,再掏出一个册子翻看起来。
红色的册子,做得极为精美,落在方锦绣的眼中却是那么刺眼。
这时卢慎又来了,他急匆匆的过来,看到满屋的人愣住。
愣了一瞬,才开口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岳父小姨子和崔夫子都来了。”
崔永年和他差不多大,但人家就是国子监的夫子,还给他授过课。
崔永年优雅的笑了笑,轻轻点了下头,一副长辈的做派。
郑老爷淡淡道:“卢公子还是别乱喊人,我可不是你的岳父,方大川才是。”
卢慎被堵得脸色涨红。
郑瑾瑜又讥讽的说:“卢公子,我可不是你小姨子,你的小姨子不是在你府上吗?”
卢慎:“……”
“你怎么说话的?你是不是来找事的?”
卢太师脸色发青,“行了,不够丢人现眼的,闭嘴吧。”
卢慎撇撇嘴,不说了,走到卢太师身边去。
“祖父,出什么事了?”
卢太师道:“他们来拿郑家嫡女的嫁妆,你看怎么办?”
那么大笔财产,吃进去了,谁舍得吐出来?
卢慎咧嘴一笑,讨好似的说:“岳父大人又说气话了不是?锦绣是您与岳母亲手养大的女儿,叫了您十几年的爹,这关系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呢?”
“如何不能?还要我展示一下断绝关系的文书?”
卢慎:“……”
“这文书是死物,人是活物。情感羁绊这种东西,其实一纸文书就能决定的呢。”
“行了,啰嗦这么多,还不是想贪图我家钱财。那嫁妆你还还是不还?”
卢慎笑道:“这就更没处说去了,哪有送出来的嫁妆再收回来之理?”
“嫁妆是给郑家嫡女的,之所以会到你家来,是因为我家被骗了,这事人尽皆知。京都衙门的豫大人都按照律法给我家做主了,你莫非还想继续霸占着我家的家产不还?”
“哟,这话说得,好像你们是第一天知道锦绣不是亲生的似的。成亲前你们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将嫁妆给她?”
郑老爷说:“那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孩子是被故意偷换的,抱错是那是天意,怪不着谁。可偷换是人祸,方大川一家是我们家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