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好奇问道:“韩家祠堂真有那么可怕吗?礼伢子说他大哥小时候被吓得大病了一场呢!”
韩齐修嘿嘿笑了:“那是韩思文胆子小,换了小爷我就一点事都没有,关一年都行。”
沈娇点头同意:“嗯,我也觉得礼伢子大哥胆子着实太小了点,不过是祠堂,哪里就会被吓破胆嘛!”
韩齐修暗暗好笑,冲沈娇说道:“娇娇想不想去看祠堂?”
“可以去吗?会不会犯忌?”沈娇问道。
“只要不进祠堂里面就不会,走,我背你过去。”
韩齐修放下篓子,一下就托了沈娇放在背上,健步如飞地往另一座山头爬去,崎岖的山路对他来说就跟在平地上一般。
沈娇趴在他背上只瞧见旁边陡峭的悬崖,黑压压的,深不见底,只要稍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沈娇吓得闭上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抱住韩齐修脖子,一点都不敢放松。
“娇娇别怕,有我在摔不了你的。”韩齐修感受到了背上沈娇的惧意,朗声冲她保证。
听到他的声音,沈娇的心莫名就安了,睁开眼睛小声地应着:“嗯,我不怕。”
韩齐修笑出了声,将背上的沈娇往上托了托,揽得更紧了,快步地朝着山顶攀爬,很快便来到了这处绝壁顶上。
“到了,这里便是韩家祠堂了。”韩齐修放下沈娇,指着一处神秘古老的屋子说着。
这间屋子全用石块砌成,严密得没有一丝缝隙,有些石块上长满了浓绿的苔藓,还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旺盛的野草。
韩齐修上前顺手将这些野草拔了,对沈娇埋怨道:“这两年天天搞运动,村里人祠堂也不怎么来了。”
他仰头看着这座石屋,长叹了口气,这座屋子可以说是他的第一次救赎,六年前他陷入深渊中不可自拔,性格也变得暴怒无常,后来爷爷没有办法,就将他秘密地送来了祠堂,只有韩齐光和族中的几位老人知道此事。
他在祠堂里独自住了半年,自己打猎自己煮饭,过着返朴归真的原始生活,没有一人上山来打扰他。
说来也怪,他的暴虐性子来到这里后竟渐渐压了下去,别人耳中让人胆颤的狼嚎,在他听来却比美妙,比人的声音可要好听多了,还有那些让人不敢睁眼的雕像,他也觉得特别亲切,也远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要好看得多。
半年的隐居生活让他慢慢恢复正常,只要不受刺激,他便不会发作。
所以,那一年他其实是回来过的,且还一直呆在冬天下雪才离开。
“阿爷,放我出去吧,呜,我害怕,阿爷,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求您放我出去!”
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狼嚎声,沈娇竟觉得有几分亲切,可随之不久,祠堂里便传出了一道嘶哑的哭声,细听便知是韩思桂了。
韩齐修细细地打量着沈娇,却见她面上并无露出同情或是不忍的神色,心里更是满意。
“我们下山吧!”
“嗯,下山!”
沈娇乖乖地爬在了韩齐修背上,不多时两人便离祠堂远远的了,韩思桂的哭叫声也渐渐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