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好奇问道:“男孩子为啥叫妹子?我听你们这儿不都是叫伢子的吗?”
少年羞涩地笑了笑,背着背篓进屋了,苗水凤解释道:“我小弟是早产,生出来跟小老鼠一样,所以给他叫妹子。”
沈涵还是没有听懂,韩齐威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是我们N省的风俗,男孩子小时候身子弱,就要叫妹子,这样牛头马面来勾魂时,听到大家都叫妹子,就会以为真是个妹子,这样男孩就能平安长大了。”
“敢情是这样啊,小威你小时候是伢子还是妹子啊?”沈涵打趣。
韩齐威飞了个白眼,挺起胸膛道:“小爷生出来就有八斤八两,你说小爷是伢子还是妹子,倒是你别不是妹子吧?”
“放你的臭狗屁,大爷我生出来也有八斤半,三个月会爬,六个月会坐,八个月就能走了……”
沈娇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了下去,斥道:“你是狗呢?还八个月就能走?小叔公说你从小就懒得很,一岁多还不肯动动腿的。”
“哈哈,吹牛不要本钱撒!”
韩齐威给好兄弟送过去一个鄙夷的小眼神,背着东西得意地进了屋,身后沈涵面上青红交加,尴尬地笑着。
苗水凤家里收拾得十分干净,虽然家具很旧,可都擦得锃亮,地板上也很光洁,屋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烧火,见到这么多客人,忙起身笑了笑,神情有些扭捏。
“这是我妹,叫银凤。”
银凤比苗水凤当初刚进校时要漂亮多了,皮肤白皙,身量苗条,似含苞待放的春花一般,亭亭玉立。
苗水凤母亲泡了茶,茶是山上的野茶,清明前采回来炒制而成,芳香扑鼻,比市面上那些高价茶要好喝许多。
“这茶可真香。”沈娇啜了口,真心夸赞。
“好喝就带回去,我们家人都不爱喝这些嫩茶,味太淡,我家都喜欢喝老茶。”苗水凤爽朗笑道。
沈娇也不同她客气:“成,我回去时带上些,我爷爷肯定也爱喝。”
有的时候,同朋友太过客气了,反而是对友情的亵渎,果然,苗水凤十分开心地笑了,过去帮着妹妹一道烧火。
这里的炉灶也很有特点,应该说是没有炉灶的,就是在地板上抠了四四方方的坑,上方则挂了个铁钩子,用来悬挂锅子,这火塘有些像野外临时搭建的炉灶,当地人煮饭炒菜煮猪食都是在火塘上做的。
此刻苗银凤正在火塘上煮饭,这里的锅子也很怪,底部不同于钢精锅是平的,而是尖的,成锥形,不能平放在地上,只能挂在钩子上。
另一个火塘上,则挂着同样的锅子,里面是苗水凤弟弟处理好的野鸡,正在炖汤,还有一只火塘则在炒着菜,屋子里饭香肉汤和调料的香味混在一起,异香扑鼻,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