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一圈后,回到村里的办公室,是一个平房,旁边是一个幼儿园,所谓的幼儿园就两间房,这个时间,有五六个孩子在门前的平地上在玩,不过没看到老师。
梁健问村支书:“幼儿园平时有多少孩子?”
村支书回答:“平时有十来个吧!一半是村里人的孩子,还有一半是附近村里的。这里离县上远,放在家里就得要有一个人整天看着。我们这里,农活多,不干活就没钱过生活,有人看孩子,就少分收入,这吃饭的嘴多了,挣钱的人反倒少了,您说,这日子是不是得越过越穷,所以呀,索性就弄了个幼儿园,雇两个女人帮忙看,既让孩子有个玩伴,也解放了大人的时间。一举两得!”
这里的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孩子没人照顾,就放回老家。梁健看着那些一个个玩得很开心的孩子,又想到霓裳。真是人不同命啊!
梁健又问村支书:“那如果上小学呢?”
村支书肩一耸,道:“上小学就只能去县里了,不过县里远,每天来回不现实。有些家里穷,付不起住校费的,往往读个一两年就不读了!”
村支书说完这话的时候,旁边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脸色就有些变色,县长忙打岔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县里也考虑过。有些家里实在贫困的,学校会给予减免住校费,但是还是有家庭不愿意去上学。主要还是观念问题。”
梁健没理会,继续问村支书:“现在村里,主要靠什么挣钱?”村支书说:“挣钱啊,主要就是靠卖一些山货。不过,这两年,不少外面的人到山里来采山货,这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村支书所说的山货,是这里的一种特产。梁健之前在县里的时候,吃过。味道还挺不错。梁健问他:“那现在大概多少收入一年?”
村支书想了一下,回答:“好一点的话,能有个七八千到万把块。要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一两千也是常事。”
他刚说完,突然泾县县长咳了一声。梁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感冒了?”
县长忙解释:“没有!喉咙里有点不舒服,可能刚才是有什么东西。”
梁健收回目光,继续跟村支书说话。
村支书刚才所报的年收入,是按户的。一般一户人家三到四口人,那么人均年收入在两三千左右,年成不好的念头,就只剩下四五百,这个浮动很大。但是梁健觉得村支书的这个数据是有缩水的,现在的人都往外面跑,去打工。外面打工虽然辛苦,但收入还是可以的。不过,外面开销也大。
从这个村里的房子来看,跟江南大多地方比,那还是很落后贫穷的。
只不过和国家级贫困县来比,似乎又要高一点。
这些念头只在梁健脑海里转了转,并没有说出来。这一次下来,主要是摸一摸各个贫困县的实际经济状况,调查一下医保普及的情况,对于是否符合贫困县的标准,却不是这一次的目标。
洪村看了一圈后,没有多留,就直奔下一个地方。因为每个地方都相隔比较远,跑完两个地方,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今天梁健还要赶回市里,也就没有再多走。
回到县里后,县长和县委书记留吃饭,梁健没有留下,直接就出山了。出山后,梁健就直接回了市里。
回到市里后,梁健将广豫元叫到了家里吃饭。吃过晚饭,梁健先让广豫元到书房等他,他陪霓裳读了会书,才去书房和广豫元坐了下来。
梁健这次叫广豫元过来,是有一个想法想跟广豫元聊一聊。这个想法是有关于泾县的。这一次他去泾县,有比较大的感触。
第一是交通不便。这一点最直观,他们为了这一次的泾县之行,差点还付出了三条人命。所以,要想让泾县脱贫,恐怕修路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第二是那边很穷。这一点和第一点,其实是有因果关系的。
第三就是医疗条件问题。从以往的数据看,泾县的人长寿的不多,虽然那边风景不错,空气也好,但那边交通不便,经济落后,这两点带来的就是,医疗条件的不足,和百姓观念的闭塞。人们生了病,往往都会选择拖,最好是能自己好,实在好不了,又撑不下去了才去医院看。可村里都没有卫生所,只有县里有个卫生院,条件也很一般,而到区里路太远,收费也贵。按照他们的年收入,一年的收入恐怕都支撑不了一次大病。所以,很多人都是小病拖成了大病,然后最后变成了不治。这一点,又联系到了医保。梁健这一次下去,并没有深入地挖掘医保的问题,但初步了解,医保在泾县普及程度并不是很高,很多人家都是没有办的。按照泾县县长的说法是,百姓不愿意出这个钱交这个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