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世界里，他就像是神明一样，推演知晓一切。</p>
也难怪宫武会评价说，对上逐光者想赢，实力要比他强很多才可能有胜算。</p>
这种事事算尽的能力，除非阶位碾压，否则就不可能胜。</p>
说着，贾彧又像是自爆弱点，道：“不过这个能力受限于自我认知。所以短板也很明显。对手的认知如果超过了我认知的世界，那么领域就不攻自破。”</p>
“.”</p>
季寻瞥了他一眼。</p>
我信你才怪。</p>
指望同阶之内的卡师认知超过你，根本不可能。</p>
真要想对付，宫武说的，阶位碾压更实在。</p>
说完，贾彧看着目光微微呆滞的季寻，突然笑着问了一句：“听着这「我即世界」很厉害是吧？”</p>
季寻也如实道：“当然。”</p>
他记得卡特琳娜曾经就说过，其他任何人的领域或多或少都有针对的克制手段。</p>
但唯独这领域，是“无解”。</p>
他听了原理，非但没觉得能破解，反而同样是这个想法。</p>
贾彧显然不是想被称赞，耸耸肩。</p>
他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语气：“我的能力其实真没什么特别的，也没那么神奇。我不是算计了一切，只是窥探到了一些宇宙规律罢了。就和玩扑克一样，牌序的组合就是扑克局里的‘宇宙规则’，你知道对方的牌，推演对方的牌仅此而已。”</p>
“呵”</p>
季寻也知道这家伙为什么邀自己玩牌了。</p>
他在看着眼前扑克牌面上那一个个点数，感觉又不一样了。</p>
无数数字在脑海里乱窜，然后组合成了各种牌型。</p>
就像是应和了某种规律。</p>
你去观察，却思考，规律一直都在那里。</p>
之前在神墟宝库里，秦如是其实就已经提醒过他了，宇宙规则其实就在生活中的处处。</p>
只是普通人看不到罢了。</p>
原来牌局里也有。</p>
正想着，贾彧已经出了最后一手牌：“杂花小顺子34567你手里应该剩下三个K了？哈哈哈，那这局，我赢了。”</p>
季寻看着自己手里没出得去的KKK大牌，自嘲一笑，“嗯，我输了。”</p>
贾彧开始洗牌，看着季寻，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每次手里拿到的都是大牌。有时候一手不起眼的小牌，也能赢得牌局。我的剧本里，‘贾彧’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色”</p>
“受教了。”</p>
季寻认真地点点头。</p>
想到了什么，他直接问道：“贾彧先生，您这次是受宫前辈嘱托？”</p>
非亲非故。</p>
他之前和蘑菇头那点矫情，还不至于让人家把压箱底的东西都交代出来。</p>
看到这里，季寻如何没看明白，这位是专程要指点自己。</p>
“一部分是。”</p>
贾彧也没否认。</p>
他坦然笑道：“宫前辈说你的情况很特殊，任何已知领域都不合适你而正好我逐光者一脉和【JOKER】的能力，有一些共通的地方。就多讲了几句。”</p>
领域不是六阶之后才考虑的事情，而是从进阶超凡开始，掌握的一切能力，都是构成领域的一砖一石。</p>
这就是有前辈引导的好处。</p>
你能更早的打好基础。</p>
季寻听着，沉吟了一瞬，只说了一句：“谢谢。”</p>
那老头看着不怎么对他这个没承认过的弟子上心。</p>
但实际处处都在帮忙。</p>
无论是之前的梅林大师，还是眼前这位逐光者。</p>
诸多传奇大佬追着喂饭吃，</p>
季寻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p>
不过他的情况也确实特殊，如果没有这些前辈的指点，还真要走太多弯路。</p>
也未必能走得通。</p>
季寻心中一叹。</p>
然而没想到，贾彧却笑着，又道：“当然，还有我自己的原因。”</p>
季寻：“愿闻其详。”</p>
无论如何，这人情是欠下了。</p>
贾彧发着牌，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可能要死了。如果下次有人戴着「逐光者」的面具找到你，请帮我把今天说的话，也说给他听。”</p>
这是传承的意义了。</p>
季寻听着表情不变，理解了一切，应了一句：“好。”</p>
因为从看到他气机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p>
他又问道：“没机会活下去吗？”</p>
贾彧说话也很干脆，道：“有！比如找到能让【西斯马克圣杯】需要的能量来源，重新蓄积圣水。”</p>
季寻知道他肯定等不了几十年的，问道：“需要什么？”</p>
贾彧双眼如雾：“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推测可能是和‘战争和王权’有关的信仰神力。”</p>
季寻眉头一皱。</p>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p>
他经历过两次《圣杯之战》异维空间，剧情也大致了解了。</p>
但他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魔族和人类会争抢这个圣杯。</p>
贾彧像是早就知道会聊起这个话题，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考虑过为什么《第三次圣杯之战》那异维空间里，人类和恶魔会发生持续千百年的战争吗？”</p>
“.”</p>
季寻摇摇头。</p>
“我也不知道。但我用我的能力，逆推出了一些原因。”</p>
贾彧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老师曾经说过，远古时期，神明以位面为棋盘，以法则奥秘为棋盘脉络，所谓文明、帝国、城邦、军队、英雄、平民、教派信徒.皆为旗子。以棋子命数为棋力，落子断人生死。其实本质，就是信仰和某些东西.在神明眼里，人类这种低等生物，和蝼蚁无异。”</p>
季寻深以为然。</p>
就他接触的那些旧神信徒，无不如此。</p>
贾彧却说出了更残酷的真相：“只有病痛才会让人相信医生，只有苦难才会让人祈祷神明这就是信仰的原始驱动力。”</p>
季寻听着点点头。</p>
贾彧：“而且不仅如此。我从一些古代遗留下来的文献里得到了一些猜想，七阶之上通往神阶的最后几步，似乎同样需要.像是信仰献祭类似的，某种特殊仪式，来满足某种指向性条件。比如：战争。不然我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能合理满足发动这圣杯场战争所需的动机.”</p>
“.”</p>
季寻瞳孔微微一缩。</p>
思绪飞转。</p>
“圣杯的事情再说吧。命运是最神秘的宇宙规则之一，等结果就好了。话题扯远了。而且你现在的境界说领域太早了一些.你稳固‘意’，需要一些别的东西。”</p>
贾彧说着，“给你看一样东西。”</p>
说着，他拿出了一本普普通通像是手稿一样的册子。</p>
季寻看了过去。</p>
【X-007-无限剧本·意志与表象的世界】</p>
详解：吟游诗人一脉专属遗物。</p>
这是一件灾变物。</p>
“这是我这一脉传承的专属遗物。逐光者的某些推演能力，就是通过它完成的。”</p>
贾彧翻开了剧本的第一页。</p>
上面好像记录有很多文字。</p>
但季寻却看不清。</p>
他知道，那是高等恶魔语。</p>
贾彧直接念了出来：“‘意’不但是认知的主体，也是身体的主体；不但人是主体与客体的统一，整个世界都是表世界和里世界的统一。世界既是意志又是表象。”</p>
“？？？”</p>
季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些很厉害的话。</p>
指向“意”。</p>
但脑子选择了过滤理解不了的信息。</p>
所以，又完全没印象听到了什么。</p>
直到努力去回想，依旧会发现那段话会溜走一样，思绪根本抓不住。</p>
大脑很排斥这种感觉。</p>
贾彧也知道他理解不了，笑道：“以前老师给我说的时候，我也完全听不懂。”</p>
说着，他也没解释的意思，补充了一句：“现在听听就好。等你哪天能理解了，就知道‘贾彧’为什么能走出剧本了。”</p>
“嗯。”</p>
季寻微微一笑，“多谢赐教。”</p>
他此刻脑子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未来某天自己真要掌握了这个能力，写一段关于他和宋渔的故事。</p>
那么那位渔小姐，是否也能从书中走到现实世界呢？</p>
两人就在这杂物间里打了一下午的扑克牌。</p>
季寻也收获极大。</p>
如贾彧所言，逐光者传承的「我即世界」和【JOKER】确实有很多能力重叠的地方。</p>
逐光者是一脉单传，上一代逐光者刚离世没几年。</p>
这一代的蘑菇头也快死了。</p>
所以还没有传人。</p>
而季寻大概是除了【吟游诗人】之外，唯一能学这门魔神禁术的卡师。</p>
贾彧也没什么保留。</p>
这蘑菇头对生死看得很淡。</p>
他说，哪怕是真活不了多久，当个编剧也挺好。</p>
用他的话说，如果没有人用笔写下那些故事，谁来证明那些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传奇和史诗？</p>
这就是吟游诗人，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职业。</p>
季寻和这家伙聊了很多。</p>
能进阶到传奇的卡师，无不有着对某个领域的顶尖的认知。</p>
而贾彧因为职业序列的原因，真就给人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感觉。</p>
聊到了一些困惑，这家伙都能清楚地解释。</p>
因为职业原因，他比宫武，甚至比梅林大师都擅长用语言的方式表达出来。</p>
季寻像是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那些知识。</p>
后来几天，季寻也有了去处。</p>
他每天都待在洪楼里，大部分时间都和贾彧打牌，聊天。</p>
不知不觉，【小丑的影子戏法】竟然悄然入门了。</p>
贾彧几乎成了废人。</p>
他也享受这种安闲。</p>
每天就是写写剧本，空闲时间很多。</p>
有人陪着聊天，他也喜闻乐见。</p>
季寻也觉得如果条件允许，他会继续待下去。</p>
然而意外来得很突然。</p>
无罪城因为一个消息炸开了锅。</p>
不！</p>
确切地说</p>
整个卡师联邦都被这消息打懵了。</p>
“不好了！不好了！旧大陆出大事儿了！”</p>
“什么情况？”</p>
“曹家在恶魔十字遗迹建立的‘十字新城’被灭了！”</p>
“啊？曹家可是五大议员，还有人敢袭击他们？”</p>
“飞龙袭城！是巨龙，真正的巨龙！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强者！”</p>
PS.文中相关理论引用：拉普拉斯妖、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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