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永清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没资格审判和处置他们，你只是法师，又不是阴司裁决官。”

叶少阳望着这些尸体，沉吟道：“我是没有资格，只是，让我遇到，总不能放过他们继续作恶。”

“还有，他们死在你手上，这笔帐会记在生死簿上，你……将来到了阴司，如何分说？”

“那就不说呗，随便阴司怎么判罚好了，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腾永清仍旧凝视着他，说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还是会遵守最基本的戒律，现在……”

“人是会变的。”

叶少阳目光转到刘莉莉之前呆过的床上，默默说道：“就在刚刚，她就在我面前被杀死……她为了救我，宁愿继续给沈强做奴隶，可见她是一个好人，你同意吗？”

腾永清愣了一下，点点头。“当然。”

“一个好人，凭什么经历这样的磨难，最后还混分魄散了，你告诉我啊，凭什么？”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乃是天地大道，她今生受苦，来生必有福报……”

“福报，呵呵，她聚魂重生，都得好几百年，还要经历六道轮回，多少年之后才能重新做人，就算有福报，怎么知道半路不会再遇到沈强这种人？她今生的遭遇，又有谁来负责？”

腾永清怔住。

叶少阳道：“就在刚刚，经历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了，我不是要以天下为己任，也不想当什么超级英雄，但是只要让我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要动手的，管他什么阴司戒律，我只求问心无愧。”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少阳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才理解了道风为什么一直杀伐果决、不愿意去跟人讲道理，因为总有些人，不会听你的道理。

自己虽然没法做到道风那样洒脱率性，也不想成为那样的独行侠，但是，至少不当一个圣母婊，遇到沈强这种恶人，见一个办一个，而且要以他作恶的标准，十倍奉还！

腾永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他倒不排斥叶少阳的作法——因为只要见过刘莉莉之前惨状的人，都会觉得沈强这帮人没一个好种，死有余辜。只是……按照佛门的说法，杀人会产生戾气，戾气越强，人就会变得越凶残、嗜杀，随之堕入魔道。

他很担心叶少阳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他只想到了这一层，连叶少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顿悟，真正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你以后还是少杀人，我是担心……”

“担心我杀人杀习惯了？那倒不会，我说了，这里不是人间，而且他们也投奔了法术公会，算是轩辕山的人，不算是人类，要是在人间，我可不会这么随意。”

腾永清点头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对了少阳，你之前不是立誓了吗，结果你还是……你不怕道心受损？”

“在立誓的时候，我就想过，对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讲什么信誉，如果不用最残忍的手段惩罚他，我才会道心受损，现在我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