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好朋友坐一块儿,这酒就喝得随意。
可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喝多。
眼看老曹已经喝得满面红光,李谦就伸手拦着,不想让他彻底喝醉,但郁伯俊说:“你别拦着他,让他喝,喝醉就喝醉,喝醉了回去也就是睡觉呗,你让他痛快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你现在拦着他,他喝不足,回去又是成夜成夜的叹气。”
于是李谦收手,曹霑就继续喝。
喝到后来,他揽着李谦的肩膀,在那里叹气,虽然唇齿不清,却偏偏语重心长地说:“你将来可千万别学我,我跟你说,子女大了不由娘,像我,一妻二妾,到现在孩子已经四个了……我跟你说,我一想到将来我要死的时候这帮熊孩子会争家产,我就头大,我就难受!”
“你呀,好好守着你那青梅竹马,叫什么来着?小露是吧?嗯,守着她,一个就行!大不了啥时候馋了,出去包一个,玩几个月就得了!大不了就是花点钱,但是那样干净啊,没有后面这些破事儿可扯!你再不然,哪些个酒店啊高档会所什么的,不都有鸡嘛,咱捡高档的,头牌!打一炮也就是几千几万块顶天了,咱不心疼那个钱,主要是省心!麻痹的,娶一帮老婆,现在是爽了,等到老了,能头疼死!”
他说的痛快,浑然没瞧见李谦满脸尴尬。
王怀宇呵呵笑,事如清风过,看见了也装没看见,郁伯俊可就不行了,瞧见李谦一脸尴尬的模样,他一脸坏笑,冲李谦飘个眼神儿,“哎,我说兄弟,看这意思……几个了?”
曹霑嘎吱一下子刹车。扭头瞪着李谦。
你说他喝醉了,可关键时候,这厮还清醒着呢。尤其这时候喝多了,也不要什么仪表什么的了。虽说醉眼迷离,可偏偏一脸八卦地看过来,也笑呵呵地,跟郁伯俊和王怀宇说:“知道我为什么跟他说这个,我就知道这小子就守着一个肯定完不了事儿!三个五个算轻饶他!”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一巴掌拍下来,打得李谦肩膀生疼,然后说:“老弟,我跟你说,千万要把持住啊!女人,那不是别的,是债!”
李谦尴尬地举起酒杯,“喝酒,喝酒!”
说话间,他把曹霑的杯子又给满上。装模作样的咋咋呼呼,“来,干了!”
郁伯俊不上当,诡笑着坐那儿剔牙,“少来这套!喝个蛋!我又不像老曹那么大心事,我找什么醉呀!够量了,不喝了!我现在就关心一个事儿,你小子到底几个了?”
曹霑醉眼迷离地瞥着,王怀宇虽说呵呵地笑着,可是也一脸关注地看过来。
李谦有些无奈地放下杯子。吭哧半天,不好意思地竖起一根手指,“现在就一个!”
郁伯俊就问:“小王?”
李谦更尴尬,勉强笑了笑。说:“加上她,算俩!”
郁伯俊“啪”的一拍桌子,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上一杯,端起来,豪气地道:“好,为咱们的小兄弟终于开启了还债之路。干杯!”
老曹特捧场,赶紧端起来,“干杯!”
王怀宇也呵呵地笑着,端起杯子来,笑眯眯地说:“才俩,还好,还好。”
顿了顿,他却看着李谦,缓缓地道:“不过呢,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你年轻,又有才华,长得又拿得出手,再加上你现在的江湖地位,实话说,都不用你主动出手,迷上你的女孩子,就得一沓一沓的,可老曹那句话说的对呀,女人多了,不是福,是债!……干杯!”
…………
一通酒足足喝到下午三点半,几个人就起身离开,车也先不管了,几个人醉醺醺地打车回到老曹的不文书店,坐到他会客室里开始喝茶。
老曹有点醉,一看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就打电话,一通电话打过去,不一会儿,他的三姨太褚冰冰就赶过来——伺候人的活儿看来她真是没少做,端茶倒水熟练的很。
然后,三个人喝着茶,开始闲聊。
话题很散,但归根到底,其实就一个事儿:女人,孩子,家产,愁。
正常来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对这个话题肯定是毫无代入感,但偏偏,李谦只是身体年轻,其实心理以及擦边快四十岁了,这四个人里,也就王怀宇肯定比他大,所以聊起这个话题,对他来说还真是毫无违和感。
尤其是,眼见曹霑受困于家产中事,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李谦就忍不住劝他,“都说眼不见为净,要不你去顺天府住一段时间吧,权当散散心。你过去了,我还能陪你喝酒。平常在那边,我要是烦了,连找个能一起喝酒的人都不容易!”
曹霑精得很,一句话就闻出味来,指着李谦,“你小子没安好心,把我哄过去之后,过不了几天你肯定就会说,曹哥,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给我帮个忙呗?到时候我这要脸的人肯定拉不下脸来拒绝你!嘁,你那点小九九……”
郁伯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