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绅知道,柳平宁这话倒是不假,虽然说九六年的时候,国内工资水平还普遍较低,但是电视台却算得上是个高薪的单位,而且他们这些人,各种各样的外快可不少,一年下来,也是个相当大的数目。还有各种福利待遇,那也是比较丰厚的。如果说将所有的这些都统计入内,二十万元,也不过是他几年的收入罢了!为了几年的收入,而丢了自己旱涝保收的工作,难怪柳平宁根本不以考虑。
可是……他虽然是于凤军的心腹,但是这二十万元,已经差不多是商都市里一般工人二十多年的全部收入了,再高,就是他也没有了那个把握,于凤军能够答应。要是于凤军不答应,难不成要他自己掏腰包补足啊?
“柳先生,柳先生,您稍候片刻!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钱绅拿出了手机道。
“钱总,如果说你们真有诚意,那就拿四十万元的现金来!半个小时后我会再出来抽口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说我问出来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可不能在这里久呆!”柳平宁一甩胳膊,甩脱了钱绅的拉扯,回了会议厅。钱绅伸出的手半晌才缩了回来。金丝眼镜后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狠毒的光芒!
“四十万元现金!”于凤军恼火地道“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消息也值得了四十万现金!而且,这他*妈的大半夜的,我到哪里给他提取现金去!钱绅,就算是他不懂这个,难道说你也不懂吗?”四十万元对于于凤军来说,倒是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是这种被人敲诈、狮子大开口的感觉,却是令于凤军心里极其地不爽!尼玛,一直以来,都是他于凤军敲诈勒索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他姓柳的来敲诈自己了。
钱绅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于凤军的面前,虽然心里是腹诽不已,但是表面上,却一星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老板,我是说了,谁平时手里也不会留下这么大金额的现金,可是他就是一口咬死,根本就不容商量!”钱绅苦着脸道“而且姓柳的,他还说了,拿支票怕咱们捣鬼!”
“啪!”于凤军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震得桌上的杯子一阵乱晃。于凤军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从而都是言而有信,所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信誉。
“混帐王八蛋!”于凤军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如今局势所限,就凭这句话,他也不会让这个姓柳的好过!
垂着头的钱绅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这下子,姓柳的可是触犯了于凤军的逆鳞了,就算现在收拾不了他,日后于凤军肯定也会找机会报复的。就算是于凤军日后想不起来,自己也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一二。哼哼,姓柳的小子,让你再狮子大开口,害得我也挨老板的骂!
于凤军沉吟了片刻,刚要说话,小会议室的门打了开来,郭子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地对于凤军道:“副市长罗守则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市**局局长徐沂和二水区分局的局长李继勐。”
于凤军烦恼地一摆手道:“这事就交给你了,赶紧去办!知道地越早越好!”
此时,陈殃那里也接到了秘书的报告,陈殃厌恶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孙浔却是暗地里露出了几分喜色!罗守则虽然只是商都市的副市长,连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的头衔都没有,但是他却是罗家出身,中原省省纪委〖书〗记刘得裕,那就是当年罗老的秘书!省委〖书〗记秦朝阳,那是罗老亲密战友秦老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说秦老如今已经过世,但是秦朝阳就算不看罗老的脸面,看在秦老的份上,怎么也得照拂一二。所以罗守则在商都市、乃至中原省里,地位却是丝毫不低。
陈殃虽然是铁路局党委〖书〗记、兼铁路局局长,这主要是因为商都市铁路局原局长、党委副〖书〗记高剑峰,就在二十八天前,因为突发脑溢血,不得不住院治疗,虽然由于抢救及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高剑峰无疑已经不适合再担任铁路局局长一职。事情发生地太突然,短时间内自然也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接任,所以,陈殃目前是党委〖书〗记和局长一肩挑。不过这一局面将在今天得到改变,铁道部已经发下了调令,调铁道部发展计划司副司长计常忆出任商都市铁路局局长,计常忆已经于昨晚上上了火车,计划在早晨八时到商都市火车站。
陈殃的级别自然是高于罗守则,和罗守则更不是在一个系统里,而且罗家与铁道部老大苏浣东关系一向不和,但是从长远来看,陈殃自然是不愿意与罗守则有什么明面上的摩擦。毕竟商都市铁路局还在这中原省、商都市里,很多工作,还需要对方的配合,否则整日里为一些琐事烦心,也不是陈殃所想见到的。所以,既然是得知罗守则来了,陈殃也没有见他的**。
“陈〖书〗记,罗副市长前来,肯定是为了于凤军。罗家与苏部长可是……,于记者他们不会被欺负了吧?”孙浔见陈殃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如今于蕊他们在商都市可是不能出什么差错,否则的话,苏部长那里会怎么想?
陈殃心头一震,这倒是他疏忽了,孙浔这个混帐就已经得罪了对方,如果说在铁路局的办公大楼里,再让于蕊受到什么不公,这可真的没法子向苏浣东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