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殃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苏浣东有意将奉潼铁路的一些经营理念和手法向整个铁路系统进行推广,这一次,计常忆接任商都市铁路局局长,在他看来,就是苏浣东在有意地布局,为推动日后铁路改革做准备。
而且从方明远另一个身份来说,陈殃也是早就有所耳闻,家乐福集团创始人是一个孩子,这样的“谣言”早就在社会上流传,也不是没有记者前往家乐福集团求证,但是家乐福集团对此却一向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如今计常忆这样说,那无疑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陈殃再看看方明远,分明仍然还是一个年轻人,这心里不由得就更加为之一紧。俗话说,莫欺少年穷。眼前的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就已经创下了诺大的基业,陈殃不敢去想,若是他到了自己的这般年纪,又会是什么样的成就!难怪会有〖警〗察部警卫局的人随同!
“这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陈殃伸出手来笑道“方少你可是害得我在这里猜测了半晚上了,到底是谁家的子弟,居然年纪轻轻就如此地优秀!”
方明远握住了他的手,微笑道:“这还真是要请陈〖书〗记恕罪,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被人所关注,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愿意表露身份的。陈〖书〗记想必对这一点也是深有体会,身在高位的时候,就很难分清楚,愿意接近你的人,到底是与你志趣相投呢,还是看上了你的身份背景。所以,还请陈〖书〗记谅解。”
要说陈殃心里不生气,那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方明远当时要是将身份一亮,这事情立码就简单了八九分,借孙浔八个胆,他也不敢为难苏浣东喜欢的小辈,更不要说,家乐福集团如今也是铁路的大客户,每年通过铁路运输的采购物资,那也是数以万吨计的。而罗守则他们,恐怕在得知的第一时间里,就会尽快地与于凤军划清界限,哪还有这一晚的罗嗦。但是方明远的这一番话,却又令他有些理解了方明远的想法。
“方少你实在是太客气了!”陈殃紧握着方明远的手,连连摇了几下道。
此时一旁的孙浔都已经看呆了眼,计常忆将陈殃带过来的时候,他也想一同跟过来,却被陈忠他们有意挡住了。所以对于陈殃与方明远之间的谈话,他听得并不清楚,但是只要长眼睛的人,此时都可以看得出来,陈殃至少是以平等,准确地来说,还有几分讨好的神态在于方明远说话。而新到的铁路局长计常忆,与方明远更是显得亲热!
这一二把手,都是这样子的表现,他这个闯祸的三把手,又将情以何堪?孙浔的一颗心,此时已经凉到了脚后跟!他不由得恨恨地看了一眼此时同样已经是目瞪口呆的于凤军,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对于孙浔所投来的充满了怨恨的目光,于凤军是视若无睹。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新来的商都市铁路局局长,扯着党委〖书〗记,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在那个姓方的年青人身旁,几乎是以一种面见上级的姿态与对方进行交流。
而林鑫,这个家乐福集团中原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商都市里商业界的知名人士的表现,更是令于凤军大跌眼镜!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于凤军却分明看得出来,林鑫是以下级向上级汇报的姿态与方明远进行谈话,方明远不过是简简单单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林鑫脸上浮现出的喜色,简直就像彩票中了百万大奖一样!而跟在林鑫身后的徐沂,则是脸色煞白,于凤军甚至于注意到,他的手脚都在微微地发抖!
徐沂扭头看了他一眼,于凤军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零,从徐沂的目光中,他分明看到了浓浓的怨恨,还有……绝望!
于凤军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家乐福集团的大股东,可是秦西省方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关注家乐福集团的人都知道。这个方少该不是方家的子弟吧?
想到这里,于凤军这心也立时如坠冰雪世界,方家与〖警〗察系统的关系不错,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说这个方少真的是方家的子弟的话,那么不要说自己了,就是徐沂也有麻烦了!
于凤军当机立断,再在这里停留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有大麻烦!没有人比于凤军自已更明白,自己的屁股上究竟有多少屎!
于凤军心里很明白,自己可是对方明远的女人起了不轨之心,而且接二连三地数次挑衅想要整治对方,肯定已经彻底地激怒了对方。这种有着官方背景的衙内,报复起人来,可是一向心狠手辣,有些甚至于不择手段。有时,仅仅为一件小事,就可以搞得对方家败人亡。类似的事情,于凤军可是没少见。他并不认为,这个方少,会是一个特例。
而且这些衙内,极其擅长动用政府力量,而以家乐福集团与警方的关系,动用〖警〗察收拾自己,绝对不是难事。商都市〖警〗察局不查则已,一旦动了真格,自己做得那些烂事,根本就隐瞒不了多久,而到了那个时候,有家乐福集团和铁道部的施压,自己交结的那些人里,又有几个愿意出手捞自己一把?恐怕日后,能够被判个死缓,自己都要谢天谢地了!
于凤军那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自然是明白,华夏的监狱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己要是进去,死倒是一种解脱了!
所以于凤军连招呼都不和罗守则打,扭身就向会议厅门外走去,他怕自己再耽搁下去,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了。
到了现在,什么公司,什么资产,统统都是神马浮云,于凤军决定只要离开铁路局办公大楼,就立即驱车离开商都!从此隐名埋姓,等风头过了,就出国离开华夏,躲得远远的!
于凤军刚刚走到了会议厅的门口,大门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赫然入目的,仍然是一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