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迪正色道:“那就更不应该乱花了,我们做晚辈的人,怎么能够这样乱花长辈的钱呢?”
说到这个程度,冯啸辰想不露富也不成了,再遮掩下去,说不定自己在杜晓迪的心目中就成了一个啃老的纨绔。他说道:“算了,不瞒你说吧,其实我奶奶也不是什么富人,我花的钱并不是她给我的,而是我自己赚的。”
“你自己赚的?”杜晓迪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天天在饭馆里吃饭,随便资助个路人就是2000马克,这么多钱居然是自己赚的?
“啸辰,你不会是贪污了吧?”杜晓迪压低声音问道,同时眼睛里闪出了惊恐和痛心的神情。
“你想哪去了。”冯啸辰叹道,“我过去当知青的时候,有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大姐,叫陈抒涵。我在南江时,和她一起开了一个饭馆,现在这个饭馆已经是南江省会新岭市最知名的私人的饭馆,一个月就有2万多块钱的利润,分到我名下也有1万多。你说说看,2000马克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杜晓迪瞪圆了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你自己去打听吧。”冯啸辰道,“我相信你们厂里也有去南江出过差的,最好是那种经常跑南江的采购员,你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南江的春天酒楼,那家酒楼有一半的股份是我的。你放心,我冯啸辰绝对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的。”
“原来是这样……”杜晓迪喃喃地说道,冯啸辰的这个解释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但从冯啸辰的语气中,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件事应当是真实的。通原锅炉厂的业务遍及全国各地,杜晓迪要找到一个去过南江省的业务员并不难,冯啸辰如果要说谎,是很容易被戳穿的。
然而,得到了答案,却不能让杜晓迪心里轻松下来,反而让她有了一种沉重的感觉。在此前,她就一直觉得自己与冯啸辰不般配,对方是个年轻的处长,自己只是一个工厂里的工人,身份上差异太大了。现在,她又知道了冯啸辰居然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万元户,或者说是十万元户、百万元户,而自己的家庭却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两个人的落差又大了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上赶着往对方身上贴,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存着攀附之心呢?
“怎么啦,晓迪,怎么不说话了?”
冯啸辰感觉到了杜晓迪的沉默,不禁奇怪地问道。
“哦,没什么。”杜晓迪讷讷地答道。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太庸俗了?”冯啸辰半开玩笑地问道。
杜晓迪愣了一下,又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我觉得你挺有本事的,又能当处长,又会赚钱,我……”
说起赚钱,冯啸辰想起一事,收敛起笑容对杜晓迪问道:“对了,晓迪,有件事在火车上不好问你,现在没有旁人在场,我想问你一下,你给阮福根的厂子帮忙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比如说,透露了你们厂里的什么技术秘密之类。”
“这怎么可能!”杜晓迪有些恼怒地否认道,“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那就好。”冯啸辰点点头,然后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杜晓迪的面前,说道:“如果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情,那么,这些就是你应得的报酬,你收下吧。”
“这是什么?”杜晓迪有些诧异地接过信封,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把信封扔回了桌上,“怎么有这么多钱,哪来的?”
冯啸辰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我会赚钱吗?这些钱是你自己赚的。这是阮厂长付给你这些天的报酬,一共是两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