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缓缓将手机递还过姐,道:“首先,必须找锴行文化问清楚,为什么交到他们出版社手里的稿子会被泄露。如果说稿子泄露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会信的。其次,对方攻击的几个点其实都是历来具备争议的几个学术点,类似于白马非马这种辩驳,咱们也完全可以找人反驳。第三点……”
王庸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才继续说道:“我们必须明白一点:对方的用意根本不在于在学术层面跟我们辩论,而是蓄意将这潭水搅浑。哪怕最终咱们辩论获胜,使得搅浑的潭水重新沉淀清澈下来,可是我们也输了。因为在搅浑的过程中,围观的群众已经先入为主,对这潭潭水产生了浑浊的观感印象。哪怕事后潭水再清澈无暇,也难以挽回大众们的心理认定了。”
王庸一语揭穿周道鲤等人的真实意图。
确实,周道鲤存的就是这种想法,凭借三言两语完全否定《国学正典》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够让大众产生丁点怀疑,这就足够了。
王庸等人费尽心力想要完成的“千秋正典”目标,就废了。
“妈的,都说做生意的人心黑,我看照着这些个道貌岸然的文化人差远了!文化人黑起来,简直是杀人不见血!”钱小峥气得破口大骂。
骂完之后,才骤然想到在他身边也坐着一个文化人。
“抱歉,你知道,我不是说你……”钱小峥冲王庸道。
王庸一笑:“没关系,其实我也跟你一样看法——这群文化人心真黑!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又不单纯是文化人,我还是武术家,还是商人。”
“……”钱小峥跟过姐目瞪口呆。
忽然觉得刚才那句话没骂错,文化人就是黑!尤其眼前这个!
“行了,开个玩笑,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天还没塌下来呢!”王庸冲有些内疚的钱小峥道。
锴行文化出版社是钱小峥联系的,稿件泄露,钱小峥自觉难辞其咎,所以一直很紧张,背负着心理压力。
“这件事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了,保管让那些暗算我们的老狐狸吃不了兜着走!文化人,应该善用的是自己的知识力量,而不是学习政客玩弄阴谋权术!当知识的列车碾压过去的时候,什么阳谋奇技,全都冰消瓦解!”
“希望吧!”钱小峥勉强笑笑,道。
显然对于王庸的话并不认同。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他从小就听过,但是实际上知识面对阴谋诡计的时候,还真没什么力量。只数数历史上那一个个被时代环境所折磨的知识分子们,就足以证明。
“怎么,不信?”王庸眉毛一挑,问。“不提那些促进了人类文明进步的各种知识体系,那些离我们太遥远。咱们就说一个近代发生的事情。”
一听王庸要讲故事,心情不佳的钱小峥跟过姐,瞬间都被吸引,探头看向王庸。
“47年,明珠交通大学被当时的金陵政府一再削减经费,并且意图*交大。当时交大全校师生一怒之下,决定发动全校所有人集体上坊。而他们不是去明珠教育部上坊,而是准备直接去金陵政府上坊。
这件事传到金陵政府那边,吓坏了当时的官员。三千多大学生上坊,不亚于一次新的五四运动了。当即上面就下来命令,不计一切代价阻拦这批上坊学生!
于是,接到了命令的明珠火车站,先是以谈判的借口拖住了三千学生。然后谈判破裂之后,告诉交大师生:火车票都卖没了,现在没有一辆火车可以拉他们去金陵。所以他们还是打哪来回哪里去吧!
换成一般人,可能真的就只能干瞪眼。但是交大是什么?是一所大学啊!里面全都是掌握着知识的精英人才!交大师生一合计,没几分钟就订下了方案——不让我们坐火车,我们自己造火车!
于是全校师生分头行动,从火车站偷了几列车皮,弄了一个车头,让机械系的学生组装在一起,然后火车还真的开了起来!为此交大音乐系的学生还现场编写了一首歌:火车不开,火车不开,自家开,自家开!交大同学真正崭,交大同学真正崭,真正崭,真正崭!崭,就是好的意思。
全体师生高唱这首新歌,浩浩荡荡开往金陵。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金陵政府立马又下达命令,将沿途铁轨拆除,以阻止交大师生!
当交大师生驾驶着火车来到某个路段的时候,愕然发现前面的铁轨全都被拆掉了,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只是,有细心的同学立马发现,拆掉的铁轨被铁路工人悄悄留在了路边。于是交大土木系的同学立马跳下火车,将铁轨零件取回,重新铺设。就这样,交大学生一边铺设铁轨,一边驾驶自己组装起来的火车,轰隆隆开到了金陵。最终经过激烈斗争,交大学生获得胜利,迫使金陵政府收回了之前的一系列决定,保住了交大这所学校的完整。
所以,惹谁都不要惹知识分子,因为知识真的是力量!忘了那位学医的学姐,手持餐刀捅了负心男友二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使得最后判决都只能判了一个轻伤。
这还不能充分证明这一点吗?”
王庸语重心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