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废话。”许从良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着一边说:“死了张屠夫,不吃有毛猪,你徐浩东大可不必为失去某个领导的支持而担心。一,你们云岭虽然只是个县级市,但经济实力占了海州市的百分之二十九点二,你们云岭市是有话语权的嘛。二,云岭市虽然由海州市代管,但在经济上属于省政府直接领导,财政上更是独立自主,海州市管不到你的头上。三,虽然云岭市的人事由海州市委管辖,但省委有明确规定,云岭市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必须由省委组织部确定,所以你与我一样,也是省管干部,张正阳书记管不了咱们头上的乌纱帽。”
顿了顿,许从良说:“再说了,张正阳书记也不是彻底抛弃了你,他只是在搞平衡,在犹豫。归根到底,你是张正阳书记的一杆枪,你在云岭市的一系列动作,既稳定了云岭市,又很好地策应了张正阳书记在海州市的工作,所以他是不会和不敢抛弃你的,他要是真抛弃了你,以后谁还敢跟着他干事呢。”
徐浩东苦笑着说:“但是,影响我的工作是肯定的,我们云岭市马上就要进行人事调整了,这个影响肯定会波及云岭市两套班子的人事安排。”
“这是肯定的。”许从良点着头说:“除了正副书记三人,其他班子成员的确定,海州市委都有权决定。但是,海州市委是党的市委,不是张正阳书记一个人的市委,一把手的权力最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再说了,我支持你,王惠安副书记也支持你,你不是孤军奋战。此外,在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借力打力嘛。”
借力打力?徐浩东是一点就通,“许书记,你是说马明昆市长。”
许从良点着头嗯了一声。
“这个,这个合适吗?”与马明昆市长接近,相当于背叛张正阳书记,徐浩东当然犹豫。
“没什么不合适的。”许从良说:“权力斗争的诀窍,就是有进有退,灵活机动。简单讲就是忍辱负重,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浩东,你可别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徐浩东说:“我可以忍辱负重,我不担心马明昆市长,我只是担心马明昆市长的儿子马小伟。马明昆市长如果帮了我,投桃报李,于情于理,我应该对他儿子网开一面,这不让我为难吗。”
许从良思忖着说:“我的建议是走一步看一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你不妨反过来想,不解近忧,何有远虑呢。”
“谢谢领导指点。”徐浩东问:“那么,还请领导教我,这个会议我还参加不参加?”
又想了想,许从良说:“你今天下午演了一场戏,我看你还没演完,索性就一演到底。我看啊,这个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只要我查出那个发帖者,并将其公开,轰轰烈烈,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转移过去了。你明天跟我去市中级人民法院,旁观对庄子达、方一山和郭涛的判决后,再见见这三人,完成那个节目录制后就回云岭市去吧。”
徐浩东当然听从了许从良的安排。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刑事审判庭。
对庄子达、方一山和郭涛三人的公审在几天前已经结束,今天只是宣读判决书,象开流水席似的,宣读判决书是轮流进行。
徐浩东陪着许从良准时赶到,但审判庭内已座无虚席,两个人只好站在了角落里。
法庭既*又肃穆。
公诉人就位,辩护人就位。
审判长就位,两个审判员就位,书记员就位,书记员宣布开庭,审判长下令带被告人庄子达。
徐浩东看到了一位身着囚服的老人,白发苍苍,步履艰难……他就是原云岭市市委书记、原海州市市委副书记庄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