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在京都机场降落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半。

秋明浩和Maggie半路道别后，回到华林小区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母亲依然没有睡。

他去港岛之前已经跟母亲打过招呼，叫她不要等他晚上回家，但是今天家里客厅的灯依旧亮着。

秋明浩开门进屋，换好鞋后，果然发现母亲正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正看着电视，腿上盖的小毛毯已经掉落地上还浑然无绝。

“妈？”

秋明浩走到母亲身边，将小毛毯重新给母亲盖上。

“明浩，你回来了？”

母亲的目光从电视上抽回。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都半夜过了啊？”

秋明浩担心地看着母亲。

“明浩，你看电视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母亲没有回答秋明浩的问题，指着电视，对他说道。

“嗯？”

秋明浩一惊。

“那跟人是你吧？”

母亲的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是的，妈妈。”

秋明浩看着母亲，顺从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都上电视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呢？”

母亲的声音有点小感慨。

“妈妈，对不起。”

秋明浩低声说道。从他正式跨界进入音乐娱乐行业之后，就没有跟母亲正式提过，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前身的父母就极力反对他学唱歌，尤其他的母亲，因为前身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国营工厂的文工团演员，但一辈子没唱出名堂，后来又遇到国企改革，然后下岗，母亲对父亲的那点技能在后来的生活里没有帮上任何忙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她从小便强烈反对秋明浩学声乐，学其他乱七八糟的艺术特长，在她上一代女性的朴素生活观念里，只有学业成绩好，考上好大学才是最好的出路，这些吹吹唱唱的，不靠谱。

“没事，明浩，妈妈只是感觉非常震惊，今天在电视上突然看见你的新闻，你在电视里，还去了港岛，听说还是却发行唱片，妈妈很为你骄傲。以前是妈妈不对，对不起，明浩。”

母亲的反应并没有秋明浩担心不适应，他看见今天的国家电视台娱乐频道似乎一直在播放他去港岛的新闻，此刻电视屏幕下方的滚动条里，依然还有他和Maggie的名字。

“谢谢妈妈。”

秋明浩轻轻地伸手，将母亲揽在怀里。

“好了，时间很晚了，妈妈去睡觉了，妈妈是看新闻说你们今晚会回京都，所以就想着等你回来再睡，你回来了，妈妈就放心了。”

母亲说完就进房休息去了。

“晚安，妈妈。”

秋明浩在母亲身后说道。

看着母亲的身影，秋明浩突然觉得无限感慨，如果他的前身还在，此情此景又该做何感想？可岁月不可回头，往事不能重来，一切都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而他，只有替他好好照顾母亲，或许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滑落漫漫夜色里，窗外的夜色又更深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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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上午没课，但秋明浩还是一大早起床就去了电影学院。

当他的车在电影学院里的校道上刚刚停好，他打开车门就看见了一个高高的男生的身影站在车门不远处。

男生细细弯弯的眼睛，宛如一汪笑泉。

“老师，早上好！”

是夏侯至。

“这么早就在这里等我？”

秋明浩有点意外，因为他昨晚航班起飞前就给夏侯至留了短信，告诉他今天早上他会来学校找他，叫他等他，不要外出。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一直等在他停车地方。

“嗯，我知道老师每次都将车停在这里的，就在这里等老师了。”

夏侯至看着秋明浩，笑意更亮了。

“行，你在这里就省了我给你打电话了。”

秋明浩走过夏侯至的身边，伸手顺势揽住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往校园身处走去。

四月的京都。

树木已经重新抽出绿芽，绿叶葱茏，迎春的花儿早已盛放。

湖水早已化开，厚冰早已消融。

这种感觉真好。

秋明浩心里感慨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清晨野外原生的气息了。

这里是他第一次遇到夏侯至并送给他一首歌的地方。

“来，夏侯至你看看，这是我前段时间给你写的新歌，我已经叫公司的同事做好了编曲，你看看。”

秋明浩说完，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昨晚助理做好发到他邮箱，他今早打印好的。

“《青春》？”

夏侯至看了一眼歌名，就觉一股青葱的春天气息钻入鼻翼沁入了心脾。

“嗯，你先看看，然后唱给我听听。”

秋明浩说完便不再理会夏侯至。

身边青草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