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街某栋破烂的民居内,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朦胧而虚假。
年近五十的赵德胜一脸憔悴地倚靠在太师椅上,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反倒是他的儿子赵贤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这实在是一副很反常的画面!
正常情况下,遇到这样的困境,年长者因为历经沧桑,反倒是更容易忍受一时的不得意,而年轻的二代因为从来没有吃过苦、遭过罪,反而会不适应现在这样的落魄窘境。
没想到在赵家父子这里却是截然相反。
“爸,在想什么呢?”赵贤问道。
赵德胜惊醒了一下,看着儿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赵贤,这两天你那两个师兄又杀了好几个人吧?”
“杀了!”赵贤不以为然地道,“不过都是在附近贫民窟里面找来的民工,这种死了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等到三五个月之后有人想起他们的时候,我们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赵德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你老子虽然也杀过人,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往上爬,也曾经陷害过宋自远,干过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但是跟你两个把杀人当杀鸡一样的师兄比起来,你老子我简直就他妈是个圣人!你说你跟着这样的宗门,能混成什么样?儿子啊,听我一句劝,别跟他们牵扯太深,否则你早晚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赵贤皱起眉头,不悦道:“爸你胡说什么呢?离魂宗乃是隐世宗门神魂道一脉最有名的门派,宗内个个都是世外高人,对于师兄们而言,这些凡夫俗子不过就是一群蝼蚁而已……”
“蝼蚁?如果真的只是一群蝼蚁的话,他们又何必害怕被蝼蚁发现他们的行踪,只敢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建造什么祭坛?”
赵贤一时语塞,羞怒道:“爸你少说几句,如果被两位师兄听到就麻烦了!”
“麻烦?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麻烦?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听信纳兰氏兄弟的鬼话,就算当初被双规、被革职、被判刑,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而且现在背了这么多条命案在身上,万一再次被警方抓住,可就不是被判几年刑那么便宜了……”
赵德胜越说越懊恼,深恨自己行差踏错了一步。
赵贤怒道:“眼前的困难都只是暂时的,等到两位纳兰师兄和宗门取得联络之后,我们就可以启程前往离魂宗,到时候,我就能正式成为离魂宗的弟子,开始神魂道的道法修行,说不定可以长生不老,就连老爸你也能跟着我享福。”
赵德胜欲言又止。
他当然知道儿子的用心是好的,如果真的被判个几年,出来之后基本上这辈子也毁了,而且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冒险一搏,任由离魂宗的纳兰氏兄弟杀了两个纪检人员,杀了两个刑警。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纳兰氏兄弟根本就是残酷冷血的禽兽,根本就不把人当人。那日杀了纪检和刑警,还可以说是事出有因,被对方看出己方想要逃走的破绽。
可是这段时间,那离魂宗的纳兰氏兄弟,竟然为了修建一个什么鬼祭坛,杀了七八个民工,然后用民工的尸骨在屋内隐蔽的地方建造了一座白骨祭坛,夜夜祭祀,说是要沟通离魂宗的总坛,让那边派高手过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