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阿姨神色淡定，把黑色塑料袋开口对着那个容器的喇叭开口，把袋子里的杨絮使劲往里拨。

杨絮到底轻盈，一部分絮花腾空飞舞，一时间这棵白杨附近的飞絮骤然狂增，一些人被密集的杨絮弄得满脸，忍不住避走退开。

唯有穿着牛仔衣的青年，不仅没有躲远，反而拿着手机，走得更近，将清洁工阿姨的动作完整录制。

一团团如鹅毛的雪白杨絮，被塞进这个奇怪的容器里。

大型的垃圾袋被装得饱满，但转移到那个怪口袋里时，怪口袋却没有太多变化。

牛仔衣青年猜测，大约是这些蓬松的杨絮，被挤压在一起，所以不占用空间。

等清洁工阿姨将一袋杨絮塞完，那个怪口袋也仅仅是比刚刚降落下时大了一圈。

她把杨絮装好后，从怪口袋后方揭下一块透明的薄膜，将塞满杨絮的怪口袋封住，然后又将口袋里的绿叶掏出，怪口袋上拍了一下。

牛仔衣青年目不转瞬，手机的镜头跟着那个变得圆鼓的口袋，徐徐上升。

然后，他一脸懵然地发现，这个装满杨絮的口袋，被直接收进杨树树冠中。

“阿姨，”牛仔衣青年结束录像，发现那个清洁工阿姨准备离开，迈腿追上，虚心讨教，“我想请问，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把杨絮装进那个口袋里，有什么作用吗？”

清洁工阿姨也没有卖关子，一边快步走向自己的清扫工具，一边回答牛仔衣青年的问话：“一个年轻人告诉我，让我这样处理这些白绒毛的。我们扫大街，最嫌弃这杨树的飘絮，数量多，装不过来，还不能烧，前几天有一个大学清洁工人，烧了一堆杨絮，就爆炸了，还引起火灾。扫在一起，一会儿来了一阵风，眨眼半天功夫白费了。可麻烦了，现在这样处理轻松多了。”

清洁工估计是漫天飘絮季节最郁闷的职业了。恼人的杨絮，在这十几天里，给他们加重了很大的工作量。

“那放在那儿就行了？”牛仔衣青年奇怪地问道。

“不是，再过一个小时，树上会放下一个袋子，那个年轻人说了，直接把……”清洁工阿姨说到一半，突然住嘴，警惕地盯着牛仔衣青年，好像他要从她口袋里抢钱的模样。

清洁工阿姨的神情，让这个牛仔衣青年更加好奇，他选择推掉和朋友的聚会，选择留在树底下，研究一个明白。

牛仔衣青年名叫关旭东，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平日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打了一个电话，推掉和朋友的聚会，再次回到树底，绕着毛白杨仔细观察，走了一圈，然后突然张开双手，冲着树冠喊道：

“我要扔垃圾！”

喊声响亮，周遭十米，听得清楚。

十秒之后，让关旭东面露喜色的事情发生了。

从高高的树冠上，垂下一片特殊的绿叶，和清洁工阿姨拿出来贴在树干上的那片叶子一模一样。

关旭东伸手一接，一段非常详细的解说文字，出现在他脑中。

吸收这段信息的过程非常奇妙，转眼不过数秒，关旭东就完全明白这棵名为“植物回收站”的树木的用途。

功能一：回收毛白杨漫天飞舞的种子——杨絮。以五公斤为单位，半个小时后，可以获得4公斤左右的特殊柔软飘絮。

功能二：街边WC。

这两个功能，让关旭东有些意外，然后脸上闪过恶作剧的笑容。

他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口袋里正好有个白色塑料袋，是昨天买东西时候用的，顺手塞进外套的口袋。

他把拿到手的那片柔软树叶，贴在树干上，这次没有大喊，用正常音调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要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