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专员,如果把一项工作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我觉得那是不妥的。”沙正阳皱起眉头,“没错,我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些指导和一些方向性的建议,但是具体如何落实,如何真正打造起来,还得要靠地方上自己来动作,一项产业或者一个企业的成功,靠外人是不可能的。”
郭业山也笑了起来,“这个道理我想宝岭县委县政府肯定是明白的,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长期困居深山中的县份,他们对外界的了解肯定无法和你这个到处见过世面的专家型官员相比,他们有所期盼也很正常,我的意思是你要多指导,并给出更具体更实质性的建议,督促他们来落实推进,……”
沙正阳松了一口气,“这我自然义无反顾。”
沙正阳最担心的就是宝岭县方面把一切担子就交到自己身上,过于依赖上边,那这种习惯养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打造几个茶品牌和将绿色生态富硒茶产业做大,这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功的事情,需要持续的努力,在这一点上沙正阳也希望包括郭业山在内的巫陵和宝岭的领导干部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好在郭业山还不糊涂,虽然也有些热切,但是起码他是清楚这项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的。
“正阳,你也别太觉得我们县里的干部觉得烦,巫陵地区地处深山,这些干部要迅速接受市场化的经济模式有一个过程,他们很多思维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政府出手就能解决一切的观念上,现在有所改观,这本身就是一个好现象,而且我也相信他们越是接受外界新生事物新鲜观点越多,自我成长变化的速度也会越快,我相信你你原来到宛州工作的时候也是如此,现在的巫陵我觉得可能也就和你刚到宛州时那边比较落后的县份差不多,都有一个过程。”
“郭专员,我心急,你不心急?”沙正阳瞟了一眼郭业山,“你们巴书记可是急性子,提的标准可不低啊。”
郭业山苦笑。
巴崇平能从专员迅速升任书记,凭借着就是他在工作上的急性子和执行力,省里领导也很认可他的这种急于改变巫陵落后面貌的热情和主观能动性,叶和泰之所以能从宛州过来和他搭班子,也是就考虑到叶和泰性格沉稳厚重,和巴崇平的热情激情能形成一个比较好的互补。
有激情有热情有勇气当然是好事,但是这都要有一个度,一旦超出了度,就有可能欲速则不达,所以叶和泰在叮嘱郭业山时也是专门提到不图多不求全不求大,成熟一个全力推动一个,条件不成熟的可以适当放缓,稳步推进。
沙正阳也就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像宝岭大大小小十来家茶厂,性质各异,国营茶厂和集体茶厂居于主导地位,但是也有几家私营茶厂,从规模上来,国营茶厂和集体茶厂肯定更大,但是从经营状况来看,有那么一两家私营茶厂的效益明显好于国营茶厂和集体茶厂。
宝岭县方面就希望按照地委意见,由国营茶厂或者集体茶厂来主导实现和私营茶厂的合营,但这明显让私营茶厂方面难以接受,或者即便是接受也提出了很高的要价,甚至存着一旦合营便主动撤出,近乎于套现走人的感觉。
而缺乏了这些具有相当市场运营经验和销售渠道的人员,相当于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资产合并,运营模式能有多大的变化?沙正阳很怀疑宝岭县方面提出要“打造富硒茶国际品牌”这一宏大构想会不会变成一个空中楼阁和烂尾工程。
在这一点上沙正阳和郭业山就提出来过,而郭业山也赞同这一观点,但是宝岭县委县政府方面在这一点上却持不同意见,认为国营茶厂方面无论是从哪方面都要强于私营茶厂,合并兼并必须要以国营茶厂作为主导,这也让这项工作陷入了僵局。
“正阳,你要明白,……”郭业山沉吟了一下,正欲再,却被沙正阳打断了话头,“郭专员,我明白,所以我才,这些工作归根结底还是得要县里来主导和推进,我给出的建议和意见,也要看他们来选择和决定不是?”
郭业山沉默不语,他虽然才来巫陵地区时间不长,但是也还是感觉到了要想在这个地方干出成绩来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主要领导的观点不一致,县里边态度的不同,各种荆棘束缚,慢慢都开始出现,都会让很多工作举步维艰,当然,这有一个过程,问题是这个过程如果太长,或者方向走偏,那就失去了意义,其结果就恐怕和所期望的大相径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