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事实本身上来说这样处理似乎也没有错,的确是司机开车碰了刘丘富的手导致手机落地被轧坏,但你刘丘富凭什么去拦车?
你既不是执法者,也不是见义勇为,纯粹是蛮横无理耍霸道才会导致这一情况的发生,在沙正阳看来,这就是咎由自取,活该!
你该自己承担责任,自食其果!
可刘丘富会这样认为么?他可能就觉得在这阳和镇地盘上,就该是他说了算,谁顶撞了他,那就是反了天了。
通知纪委?问题是这会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杨品强虽然和自己关系不错,但是沙正阳不确定自己如果给他打电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方会怎么来看待这样一件事情,没准儿还会浮想联翩,引发无数个自动脑补的花样故事出来呢。
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许多,由着内心所想去做事情了,这感觉起来似乎有些让人感伤,但是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成熟的体现,你不得不承认,你越成长,越成熟,手中权力越大,所受的约束就越多。
所以干脆就一力破十会,自己直接去处理好了,至于结果,沙正阳相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觉得这个手机不应该这样赔,是不是应该由派出所来协调处理更合适一些?我们坐在车上都看见了,你阻挡别人车,人家碰到你手,你自己没拿稳落在人家车轮下才轧坏的,”沙正阳懒得多想太多,直接上前大马金刀的说道。
这一句话立即震撼全场。
在场的几个人都用一直莫名惊诧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即便是那个货车司机的老婆对沙正阳的仗义执言感激万分,但是也还是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外人插嘴就能改变的,当然她也只是坐在路旁嘟囔了一句大家听不清楚也无人在意的话。
“你特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说话?!”从佳美车下来中的一个年轻人立即暴怒起来,差一点就要冲上来揍沙正阳了,“哪家裤腰带没系好,把你这没长眼的东西给漏了出来?你特么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找打挨?”
好在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人一把拦住了那个年轻人,敢于在这种情形下出面的,肯定也是有所仗恃,而且瞟一眼下来的汽车,克莱斯勒大捷龙,车牌号也似乎不像是一般单位的,总觉得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这是刘丘富扫了一眼之后得出的结论。
至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刘丘富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见过,但是他又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或者说肯定没有打过交道,所以这种感觉很古怪。
“我就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要挨打?这阳和镇是不是成了土匪窝子了?”沙正阳冷冷的扫了一眼还在一脸疑惑若有所思的刘丘富,平静的道:“我们几个人就坐在车上,看到了事情的发生,所以我觉得这个手机被轧坏,究竟是谁的责任,还是应当由政法机关来界定,而不是谁说该赔,就要赔,谁说要赔多少,就要赔多少。”
沙正阳一番字正腔圆的装逼话,几乎要把几个从佳美车上下来的人气得七窍生烟,即便是刘丘富内心也是生出一股子躁动的怒意,这个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明知道这里就是阳和镇的地盘,居然还敢如此放肆,真的以为没人敢动他?
不过刘丘富好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内里再是怒气难遏,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笑吟吟的道:“你说你看到了你就看到了?那我还说他们几个看到了我被对方有意开车撞了,所以手机落在地上被他轧坏了呢。”
“是非自有公论,所以我觉得应该由公安机关来调查,而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出决定。”沙正阳也很平静但是却很坚定的回应。
刘丘富脸上的阴云密布,怒气值已经接近临界。
这家伙太狂妄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也算是打滚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愣头青的角色,只是对方的身份他还有些吃不准。
混社会的肯定不是,对方身上没那股子味道,做生意的也好像不太像,没谁生意人会掺和这种毫无瓜葛毫无利益的破事儿,而且也真说不上什么事儿。
一个手机而已,甚至刘丘富自己都没觉得算个什么事儿,他也就是觉得刚才这货车司机没给他面子,让他停车他居然敢不停车才会有些挂不住面子,至于手机被轧坏那都在其次。
那就是体制内的了,可他没见过啊,这么年轻似乎也不可能是什么领导,再说了,真要是省里市里某各局行部委的人,似乎也不可能用这种不讲规则的方式来处理事情吧,真要和他们有关系,打个电话,报个名头,那不好解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