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张远是吧？”一位中年人从二七剧场中迈步而出，来到了两人面前。</p>

“国利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p>

来者名叫石富宽，是一位相当出名的相声演员。</p>

这位在四川时曾和张国立短暂搭档，后来一直为侯门传人侯跃文捧哏。</p>

早些年，侯跃文去成都找一位名叫王永梭的先生学习一种四川当地剧种，名为谐剧。</p>

王先生正是谐剧的创始人。</p>

后来在电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大松鼠王迅，其师名为沈伐，而王永梭则是沈伐的师傅。</p>

论资排辈，王迅算是王永梭的徒孙，侯跃文应当算他师叔。</p>

也就在那时候，张国利认识了侯跃文，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p>

同屋的还有，高洪顺，其父为山东快书名家，原曲艺协会副主席高元均。</p>

再加上刘宝瑞大师的徒弟周文游也在，年纪轻轻的张国利掉进了一帮“曲艺二代”的窝子里。</p>

所以张国利本人在传统曲艺界的地位不低，能说上话。</p>

今天出门前，张远打了两个电话。</p>

第一个，当然是打给杨涛的，毕竟人家可不是分部团长，而是总副团长，在整个铁路文工团几乎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p>

张远和他说了这事后，对方连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p>

张远的面子杨涛当然给足了，同时他也听张远说过，他那一身“艺术细菌”都是从这位室友身上学来的，所以杨涛心想，这位室友能耐应当不赖。</p>

而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张国利。</p>

就像谦哥所说的，换了个环境，还是从小剧团来到大剧团，一切都得从头做起。</p>

相声这行在古时候和打把式，变戏法，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艺人属于同行，都是讨生活的江湖人。</p>

江湖人可都是人精，不好惹。</p>

《三侠五义》中有说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p>

虽然说相声的不似这类可恶的江湖人，但这行也沾染了不少传统糟粕。</p>

大部分老艺人甚至还精通江湖春典，和绿林道共用一套黑话。</p>

你想想，这样一群人中突然来了個陌生的，还是跳槽过来的，一开始能好过？</p>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张远求张国利帮忙安排他的老友石富宽照应余谦。</p>

“国利说你快板，相声，贯口都不错，我看不止嘛，长得也挺帅。”石富宽老师挺和蔼。</p>

“晚辈只会一些基础，国利叔谬赞了。”</p>

挺谦虚，不骄不躁，不错。</p>

换一般这年纪的小子，我夸几句那嘴角都要歪上天了，这位倒是不喜不悲，不卑不亢。</p>

石富宽点点头，这小子有点定力。</p>

“石先生，我这点基础还都是和余谦大哥学的，今天来，就是为了他的事。”</p>

谦哥在一旁激动万分，一步上前，弓腰低头，满面含春。</p>

“石先生，我叫余谦，85年您来帝都艺校上课，我坐第三排。”</p>

“你是……我想起来了！”石富宽一拍脑门：“第三排的小白胖子，撕课本卷烟，是你吧。”</p>

“是我是我。”</p>

“嘿，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没看出来，你头发还打卷呢？”</p>

“这是烫的。”</p>

这爷俩就聊起来了。</p>

“85年，谦哥应该16，这就开始自己卷烟抽了。”</p>

“果然，老三样都是从小学起得。”</p>

那年头管着行为叫“卷大炮”，都是没钱又憋的慌才会这么干。</p>

余谦也是场面人，不多久便和石先生熟络的像是亲密故交。</p>

“来，我领你报道去。”</p>

接下来便看谦哥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张远清楚，论相声天赋，全国排前十，不，前五中，必有余谦。</p>

他只需要上台展现一回，再加上石富宽的庇佑，很快就能在团里站稳脚跟。</p>

三人在剧场里走了一圈，又聊了会儿，张远便提前告辞。</p>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p>

踏上剧场台阶时，谦哥从后边喊住了他。</p>

“张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