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没事吧,我刚才下手有点太重了。”刘若婴带着抱歉的眼神解释道。</p>
“没事……”傅彪说话都有点含糊:“拍戏嘛。”</p>
张远领着保强也走上前去。</p>
“看到没,啥叫好演员。”</p>
保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疑惑道。</p>
“大哥,我听人说,这种戏都是借位的,怎么真打啊?”</p>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张远笑着把手压到他的肩膀上。</p>
“而且演员和明星也不一样。”</p>
“真打和借位,在镜头前表现出的情绪与反应完全无法比拟,等你遇到,就会明白了。”</p>
张远可是知道的,在场的艺人,从华哥,奶茶,傅彪,葛忧,李氷氷……这些位都是演员,是个个都敢真上的演员。</p>
尤其是华哥,他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敬业,挨打更是家常便饭,完全不当回事。</p>
见冰块和毛巾都拿来,并敷上了,可傅老师脸上的肿胀短时间内并未消除分毫。</p>
刘若婴在旁眼神闪动,不时露出愧疚之色。</p>
张远则才走上前去。</p>
“傅彪老师,奶茶姐,我懂一点点推拿按摩的手法。”</p>
“我来帮帮忙吧,否则一会而耽误拍摄。”</p>
“你会?”两人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p>
“试试呗,反正你俩也没啥好办法吧。”</p>
说罢,他便将手指压到了傅彪的脸颊两旁。</p>
与拉伤或者扭伤这种“内伤”不同,傅彪的面部伤痛是纯外伤。</p>
所以不同去挤压按摩伤患处,更不能推拿加速血液循环,否则只会让伤口更加肿胀。</p>
相反,他选择的手段,是用力按压附近的几处面部穴位,让神经轻微麻痹,血液流速减缓。</p>
阳白,鱼腰,丝竹空,精明,攒竹。</p>
承泣,四白,瞳子髎,迎香,颧髎。</p>
凭借强悍的指力,把这几个穴位压的阵阵发麻。</p>
傅彪老师起初还觉得,这小子的手怎么那么重!</p>
不按还好,一按疼的地方更多了。</p>
可几分钟后……</p>
“哎?”</p>
“哎!”</p>
“好像不疼了!”</p>
张远松手后,他也将冰块和毛巾给取了下来。</p>
“呀,好了很多啊!”奶茶姐姐也惊奇道。</p>
喊来化妆师,递给小镜子,傅彪老师来回照了照。</p>
“哎,你小子真有一手嘿。”</p>
“没想到啊。”</p>
【收到来自傅彪的感谢,演技+1,喜剧天赋+1!】</p>
【收到来自刘若婴的感谢,演唱功底+1,台词基础+1!】</p>
“都是小事。”张远摆手,客气道。</p>
于此同时,他注意到。</p>
虽然傅彪的左边脸颊肿胀消去了七八成,但在全部下方的颧髎穴位置上,却散布着几点疹子般的红色。</p>
且这位置的消肿情况,明显不如其他位置。</p>
“颧髎主肝经……哦。”</p>
张远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一现象的由来。</p>
见傅彪恢复的差不多了,冯晓刚便喊着众人做好准备,争取再拍几镜。</p>
而张远则回到了一旁的“观众席”附近。</p>
“大哥,你不高兴?”</p>
保强看着憨,其实贼着呢。</p>
从一句句“嫂子”便轻松搞定程好就能看出这位并不傻。</p>
不光不傻,观察力还挺好。</p>
“没什么,有点心事。”张远又看了眼镜头前正在与华哥两人专注表演的傅彪老师,随后一声叹息。</p>
北影厂彪子……可惜了。</p>
第一天的任务并不重,又拍了几个镜头,趁着张黎没有再次发火,冯导便喊了收工。</p>
“晚上订了宴席,大家吃好喝好!”</p>
随众人来到附近的一处大馆子,直接包下一层,当做《天下无贼》的开机宴。</p>
所以工作人员全都邀请到场,算是一同熟悉,为之后共处的日子开个好头。</p>
一般这种大宴席,剧组只会组织两次,一头一尾。</p>
刚才在片场脾气颇大的张黎,到了酒席上便好似换了个人,极好说话,工作与生活分的很开。</p>
葛大爷也和往常一样,一沾酒就开始话痨。</p>
张远酒量不错,被他和冯导拉到了身旁陪着。</p>
保强这愣小子,没见过啥大场面,头回来这种大剧组的宴席,激动的咣咣给别人敬酒。</p>
这小子的酒量其实挺好,但也架不住上来就猛喝啊。</p>
不一会儿就倚在座位上,面颊通红的直发愣。</p>
“你但凡用几粒花生米垫垫都不至于这样……”张远吐槽道。</p>
不过刘若婴倒挺喜欢他这实诚的傻样,一直在旁照顾着,张远便也没多管。</p>
他还观察到,刘德桦虽然也动筷子,但几乎不吃肉食。</p>
张远想起来,这位后世还是位素食主义者呢。</p>
现在还吃点“锅边素”,比如土豆炖牛腩中的土豆,辣椒炒肉中的辣椒。</p>
到了后世有女儿后,基本就吃全素了。</p>
但华哥这人有一点好。</p>
他虽然吃素,但从不强迫别人也吃素。</p>
你们爱吃啥吃啥,愿意一起吃素当然好,不愿意我也不拦着。</p>
只是平日里请客,摆席都是全素宴,以此来宣传自己的理念,温和,且尊重他人。</p>
“哎呀!”正吃着喝着呢,就见到傅彪老师灌下一口白酒后,皱眉半晌,老来难通红。</p>
“不行了。”</p>
“最近酒量跌的厉害。”</p>
“喝一点就上头,发晕,发涨。”</p>
“你可别装,以前吃饭就你能喝,都是自己人,装什么孙子啊。”冯导玩笑着拿起酒瓶,又给他满上。</p>
“真不是,你看我这脖子,都红了。”傅彪用力摆手。</p>
“是不是老婆管的严了。”葛大爷也没正行的指指点点。</p>
“早知道你怕老婆,要不你给秋芳打个电话,申请一下。”</p>
这般酒蒙子,为了劝酒是啥招都使,各种激将。</p>
这会儿,端着酒杯的张远才缓缓开口。</p>
“冯导,葛叔,我看彪叔不像瞎说。”</p>
“刚才给他推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肝经不太通畅。”</p>
“酒又伤肝,所以……”张远转向傅老师:“您最近几年体检过吗?”</p>
“没有。”傅彪茫然的摇摇头。</p>
“您最近有没有口苦,腹胀,胃口变小,但肚子却越来越大这类现象。”</p>
“呃……有啊!”傅彪想了想,全中!</p>
“您有时间去检查一下吧,当然,有可能是我半瓶子水晃荡,看错了。”张远找补道。</p>
冯晓刚与葛忧两人也皱起了眉头。</p>
他俩与张远接触过,知道他小事不正经,大事却是很正经的,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p>
便也紧张了起来。</p>
“张远说的也对,咱们岁数都不小了,有空检查一下。”</p>
“算了,今天就放过你,少喝点吧。”</p>
傅彪看了眼张远,咪了一小口白酒以示感谢。</p>
张远也提起酒杯,还了一口。</p>
虽然面带笑容,可眼神中却充满了惋惜。</p>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晚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