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时拿不下凌操,心中焦躁,一咬牙,卖了个破绽,欲以伤换伤,取了凌操性命。至于杀凌操后,自己能否在敌兵报复下全身而退,那也顾不得考虑了。
甘宁想到就干,身子微微趔趄。
战到酣处,凌操神经高度紧张,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挥刀劈向甘宁破绽处。
甘宁身子突然一侧,那刀贴着他肩头劈过,甲衣破裂,血光迸现。左肩被削掉薄薄一片肉。
甘宁狞笑一声,右手刀削向凌操脖子。
凌操方才使力过猛,一刀近乎劈空,已无法招架或躲过这刀,不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叮!
一声响,一柄巨剑竖在凌操左侧。甘宁这刀正劈在剑身上。
一人闷声道:“甘宁!某来会汝!”
那人虎背熊腰,面容憨厚,正是许定。
许褚之兄——许定!
甘宁冷笑道:“沛国许氏?汝二人一起上罢!”
一人厉声道:“凌操、许定!此何时耶?还囿于小节,耽于虚名!速速斩杀敌将,不可耽搁!不然可试我军法。徐禹,速攻之!”
正是汝南太守田畴。
田畴镇守汝南,执法公平,清正廉明,威名卓著。许定久在其麾下,素来敬服。凌操在田畴麾下时间不长,亦钦心。田畴乃是刘备极为亲重之人,刘备当年与田畴之约私底下多有流传。除非蠢人,谁来挑战田畴权威?
徐禹手执铁槊,率军杀入战场。
他本作为预备队而被田畴留在后面。
田畴见甘宁军锋芒被凌操、许定挡住,陷入僵持,当机立断,派出徐禹。
凌操、许定双战甘宁。
甘宁骂道:“汝等恃多为胜,何其无耻!”
凌操脸庞微热,许定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
徐禹已杀入阵中。其部皆持长矛,阵型严整,踏着鼓点,如墙而进。
第一排战士在队长高呼“刺!”声中一齐将长矛刺出。
“拔!”
“刺!”
队长战死,屯长冲到第一排,继续闷头前进。
徐禹部跟主将于禁的性格一模一样,沉默寡言,威严毅重。
徐禹部除了各级将领的喊声,再无其他声响,士兵只管出矛,连喊杀声都没有。
这种沉默如山、杀戮如铁的气势,立时将甘宁部曲压制下去。
任凭你武力再强,身法再好,面对数十支密密麻麻的长矛,又能杀得了谁?又能腾挪到何处?
甘宁部曲死伤惨重,步步后退。
甘宁在凌操、许定玩命攻击下,再无心恋战,抽身就走。
娄圭见势不妙,从城中率军杀出,接应甘宁。
于禁督军猛攻。莫宝部是盾槊兵,列阵而进,与徐禹的气势一模一样。
盾槊兵的中间是冯习部强弩兵。
冯习一声令下,弩如飞蝗。
娄圭撞得头破血流,急派人对甘宁道:“形势不利,速走为上!”
甘宁还待反扑,娄圭已率众北行。
甘宁立足不住,只得紧跟娄圭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