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玉露入口即柔,滋润了真喉,浅尝了香韵,品味了幽甜。
吉尔达兹搓把着小酒杯,含在嘴边,自然而然,没有快速放下,眼角余光,隐隐若若视索周围,当下各种神情百态,尽收眼底。
他深深低呼,头轻轻摇摆了一下,无言是嘲,还是失!谁又能知!
“老哥!”
“啊?”
“老哥,你可真是狡猾啊!!我们不是在聊你的趣事吗!这可比我的故事,有意思的多吧!”吉尔达兹把玩着酒杯,一身锐气收敛的滴水不露,这时,就跟老小孩似的,双眼微眯,面带微笑。
一些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前后变化太大,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老约尔逊也有一丝动摇,不过,他很快就定下了神,相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即说道:“啊!是老朽不对,年纪大了,思维不怎么灵便了!呵呵,好好,哦!说到哪了?老朽想想……”
“不急!”吉尔达兹轻缓的说道。
“恩!”老人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笑意沉稳而收。
一指凝空,侧滑一顺,一道透明薄膜幻生,避免了不必要的信息外流。
“刚才说到时间魔法,不能直接作用于本人的身上,当然!触及到时间真理的门槛,那又是另一回事呢!”
“前人,也不是万能的,总会有谁也想不到的变数在内,他们所走的路,也只是其中的一段,远不是尽头!算了,闲外话,老朽就不多说,我们来讲点精的。”
老人沉声严肃的表情,让吉尔达兹他俩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继而听道:“这世界的魔法,总的分为三大类。除了,极其稀少的异种外,任何一种魔法,都会偏向这三大类的其中一支!我们称之为『类源』。”
“为什么,不是称为本源呢?原因很简单,它们三种,并不能代表全部,只能,算是这天地宙宇间,最普遍的源属罢了!”
“古人认为,将本身的魔力,转为更加纯正的‘源’,可以使自己的力量、境界和感悟,无限升华到,与类源接近的程度。”
“借由其分支的源属,触及到万物本源,从而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那时,人将变为‘神’。自身为法,言灵为域;掌控天地,虽不可能,但翻手云雨,搅动乾坤,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人微顿,“现在,我们的魔法界,只将它当成古人的一种向往,虚妄!”
“因为,从来没人成功过,亦无人见到,相似的奇迹。也不怪所有人,都把那当做童话故事来看待。也因此,出现了一些另辟蹊径的异种魔力波动,他们不尊于一支类源,而是搅合复数类源值属而成。”
“这种蹊径所带来的效果,是震撼人心的,他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个人的魔法总量,放出突破极限,媲美魔源的招数,达到可怖慑人的效果,使之更加亲和类源感悟;对自身有诸多好处!”
“可是,这种方式,毕竟取巧了;所以,在初期的效果很显著,但越到最后,却比专属一种魔法的魔导士更难进阶,加之复数魔法源难修,对体质,坚毅的心灵和掌控力要求更高!”
“也加重了入魔的几率,所以,一般等级越高的魔导士,前期学了很多种类的魔法话,在这个时候,都会自废或荒修,还有一种,那就是修一些专门辅助主魔法的次要魔法,那便没有多大关系了。”
“噢~!”老人的一席话,点亮了汉斯心中某个小角落,深有所感,得到某种触发,若有所思,眸光虚晃。
一时间,大脑思绪飘飘飞远,仿佛,穿透了厚实的云层,逍遥九天,但再要提高时,却不能了,面前,总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挡住了,过不去。
回过神,汉斯嘴边轻咂,心叹,“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突破了!可惜……”
“但是老朽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世间万物,都遵循各自的规律而活,那是特有的法,只要,能学到恰当的手段,即使,不是辅修多系类源,也能做到绝大的妙用!”
吉尔达兹瞥了老人一眼,皱眉怀疑,兼质疑道:“真的会有这种魔法存在么吗?”
“有。”老人诡异一笑,“老朽就是拥有如此奥妙魔法的人之一。”
汉斯闻言,心中一紧,侧过脸望向他。吉尔达兹伸手,搭在嘴边,虽然,依旧表现的很淡定,但眼中璀璨的光,可是骗不了人的。
“忘语吗?”
“你听着便是!”老人轻咳一声。“世上谱系认知的三大类源,分别是‘时间、空间和物质’。一种支系魔法,越接近‘源’,那它本身的能量、破坏力,都会增加到一个无以附加的地步。这无论你是人族!还是上古龙族,又或者是异族,以及,亡族血脉文明,都不会有所差异!大家皆无意识中,遵循着天之定律。”
“有一位圣人曾经说过,规则是死的,那界线,无法被逾越!神也在其之下,被管理着,任谁都逃离不了,这世界的牢笼!”
老人眯眼,又缓缓张开,“虽然,老朽不了解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老朽懂了。”
“老朽掌握了,能短暂改变事实的钥匙。不过,它并不是盲目遵从,而是曲解现实,有意识的在改造真理之线!”
“通往未来的路,不再单一,而是有了选项。你们眼中看到的,并不一定为真;但你们觉得假的,也并不一定为假!真真假假,谁又能看得真切!你能肯定吗?”
老约尔逊的目光,如同削铁利剑,刺目夺人,扫向汉斯,对方顿时心颤,脑里晃过退却之意。
“你呢?”老人又回头直视吉尔达兹,对方坦然抬目于望,隐约间,有火花迸溅。
“好!”老约尔逊一字后,又道:“老朽的魔法啊!说真的,不难理解。它只是将现实中,被毁之物,已发生之事,重新从大家过去的认知中,提取具现在了现实,扭曲了,已发生的历史罢了!”
“简单点就是说,将不存在的东西的事实,和已成为过去的大家,那曾经的记忆里对调,改写了未来的结果!”
汉斯为方才的胆怯而羞愧,此刻,接话也是硬邦邦的,充满了恨意。
“能够选择未来的钥匙吗!”吉尔达兹扬起了眉毛。
面含笑容,老约尔逊朝他点点头。“有什么指教吗?老弟。”
“呀~,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哥知道的好多啊!”吉尔达兹露出一个狡黠般的微笑。
“是吗?”老人歪脑笑回。
一旁,汉斯脸色半黑,似乎,同样觉得疑虑,但心里,一直缠绕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这个老头的笑脸下,是否,也拥有一双锋利啜血的獠牙嘞?!
“不是么?”吉尔达兹反问。
“也许吧!”老人耸肩,用无所谓的口气说道:“哼哼,你不觉得,你想太多了吗?”
“组织啊~,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严密,相反,到是开放得很咧!老朽说的那些,对上面那些人来讲,实在不算什么,是个老辈都知道,而且,做我们这行的,情报方面总不能太过落后吧!”
“这就如同鼠窝里的一群老鼠,大家都漆黑一片的话,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呀~呀~,也许里面,混进了一只异端嘞!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接近黑的灰呢?”
吉尔达兹手上拿起陶瓶,轻松的给自己的酒杯,又到了一小杯,放下陶瓶,三指夹起酒杯,浅饮了一口。
然后,有礼的朝对面两人敬示了一下,才安然的坐回了位置上。
“嗯?哈哈哈……,有趣的猜想!”老人不禁失笑,“组织这个东西,就是一群自认不凡的蠢蛋们聚在一块,偶尔搞搞破坏,哪分什么黑鼠白鼠!没头没脑的跟着上头制定的计划行事就行。”
“还想着怎么逆反?其实,大人物们都知道,但他们,才没时间跟一个傻蛋玩了!没那资格。倒是灰鼠比较有趣,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心。”
“呵~,好深奥的一句话,那么请问,老哥你,该定在何种位置上?”吉尔达兹随意问道。
“是黑?是白?还是……灰!”
老人含目,轻轻摇头,“分的那么清楚,又有什么意义?至少,老朽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那样,或许,你我说不定,还是同一类人了!哼哼~~”
“啊?”
秫!秫!秫!秫!
屋外夜季,风势小起,柔顺的像溪水拂过面梢,肌肤感到阵阵清凉。
离旅馆不远外,小公园的苍树下,有两人,依偎在树荫里。
一双紫色妖异的瞳,在黑暗中睁开,流光若依,伴随着睿智的深沉。
咴~
一道低泣声,由老树后头传来,一具两米多高的马影,缓步走出,脚底发出“嗒嗒嗒”地声响。
那巨大的身影,将头埋进阴影里,轻蹭着什么。
忽然,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指,自黑暗伸出,搭在了巨影壮硕的脊梁上,手白的刺眼,黑暗一时间,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装。
草梳理着顽强的身姿,如同,蔚海波澜簌簌煽动,一根根丝丝绪绪的乌发,在漆夜中闪烁,发丝下,一角完美的唇张启,一道透着迷人磁性的声音,幽幽飘出。
“嘶~呼~。”
“风向,要变了……”
夜中眸,望向远方未知处,悠远无常。背树荫,一女子听着,隐隐睡意缭绕,不动清心,渐逐于梦中……